我好慌,
我真的好慌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睁眼,只看见光秃秃的天花板悬在我头顶上。
“我是谁?……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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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痛死了……”我正准备从床上起来,但疼痛和身上的绷带告诉了我现在的状况。伤口不深,但很多,有大有小的,都在隐隐作痛。
“慢慢的,别急,身上还有伤。”沉稳而优雅的女声从床边响起,是一位红色长发、穿着休闲礼服优雅女士,“给,先喝点药,身体最要紧。”她还贴心的递过来一颗糖。虽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罢了。
“是薄荷味的,你尝尝。”她笑了笑,温柔的如同窗外那暖暖的阳光。
“这是什么?……不懂啊……”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接过她手中的碗,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好苦啊!等一下,苦……是什么意思?”尽管DNA使我给出了反应,但显然,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部分。
“先别急着喝,把糖含在嘴里。就是这个,透明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这个。”红发女士把塞在我手里,还贴心地撕开了包装纸。
“好的,”我把糖果放进嘴里,“好甜诶!嗯……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啊,”她欠过身,帮我抚平额边的碎发,笑眼盈盈,“应该就像现在这样。”
原来……甜、苦,是这种感觉吗?第一次知道。但这些东西我似乎好久之前就知道了,应该算是知识吧?
等一下,知识,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我努了努嘴,疑惑极了。
“我知道你很好奇,但先别急。”
“不用急着去了解,时间会沉淀一切。”
好深奥的一句话啊,不过至少先完成——不用急着去了解这一点吧。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啊!?”我眨巴着群青色的大眼睛问她。
那位女士似乎也有些犯难了,只是用手托着下巴,我也模仿着她。
她瞬间就被逗笑了,刚开始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笑,现在倒是明白了。喂,谁不会觉得一个人型复读机很有意思嘛!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我晃着她的手臂,但又被伤口疼的缩回了手。
与她聊了很久,我逐渐回忆起一些最基本的事情,比如“你”、“我”、“他”等等。这些简单的词语,如今在岁月的长河中,已变得如此珍贵,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难以忘怀的故事(这里选自黎阿姨原话,我也不到用没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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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貌似30多岁的中年男性。穿着考究的棕褐色西式外套,一副厚厚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有点知识含量的人,用这里的话来说,就是知识分子。
“小妹妹,你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吗?”低沉的嗓音,和外貌很搭呢。
“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如实回答。
“柏格,你来了?”黎阿姨从座位上坐起来。
原来这个男的叫柏格啊,怪好听的嘞。
柏格先生考虑到我的身高,半跪在床前,柔声问我:“小妹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对?不过会记得一些最基本的知识,是这样吗?再或者说,忘得更彻底一点,但只要别人一提醒,却能记起来对吧?”总之就是巴拉巴拉一通大道理。
说的这么复杂,我一时半会儿都没听懂。
红发女人的头上顿时冒出了一个十字架:“柏格,人家才刚醒,别问这么复杂。你们文化人真是的。”说完又看向我,“小妹妹,不用想太多,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很平常的一句话,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长得好好看啊,而且好温柔,好温柔。
温柔,也算是我能记住的几个词语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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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窗外。
海风吹开了窗户,依稀能看见微波粼粼的海面,海鸥的叫声格外明显,伴着钟声滴滴答答。桔梗花染蓝了窗口,朝阳照在少女身上,为屋内的三人勾出了一模轮廓。海豚时不时跃出海面,像是在嬉戏。天空是蔚蓝色的,窗边挂着几只千纸鹤。
床头放着一个花瓶,只不过是空的。
“小妹妹,你喜欢夏天吗?”
“夏天是什么?”我问他。
“夏天是一个季节,一个时间的表述。夏天是自由的象征,我们也希望你这样。”
“趁着年少轻狂,为何不在这个世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故事,让人们记住你的存在。”
 这是好像一本散文诗里的诗词,具体是哪一本已经忘了。
我望着柏格先生,望着他那清澈的棕色眼睛,怔住了。
“夏天吗?虽然不记得了,但我觉得,我喜欢。”我的声音是沙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大概想好你的名字了。”柏格先生冲我笑了笑,“你愿意接受这个名字吗?”
“名字?名字……”我刚想问,却又停住了。我知道这个词,我渴望名字。
我异常的坚定。因为我信任他们。至少初印象是的,以后也会是的。
我握紧了床单,看着柏格先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名字,是夏厄同。”
“夏天的夏,厄运的厄,与你同在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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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在播放——镜头一•《今天是昨天的明天》•节点一
Today’s sweetness : 100%
Reason :100
One :一次次不假思索地按下快门,是为了抓住当时的快乐?还是抓住当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