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我们不会分开的,可惜那也只是我以为罢了...
工藤躺了两个星期,但是每天几乎都在孤独中度过。
——天色已晚...
外面开始变得朦胧,寒风也随之肆虐起来。有点像恶魔来临时的预兆,工藤喝了两杯白开水,然后躺在床上,他跟宫野通了电话,道了晚安。
在雪花飘落的夜晚,有人会爱上安静的雪夜,而在有的人眼里,它就是恶魔的把戏而已,工藤以前很喜欢下雪的,因为在他的眼里雪是多么纯洁干净,现在想想,除了冷没有别的,天晴过后寒冷侵袭...夕阳西下黑夜降临...
听着雪花在寒风中坠落的呼呼声,他自然入睡,病房中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睡梦中他梦到了那次跟宫野一起散步的情景,只是在欢快中,天**然停止了下雪,他也被肚子疼的惊醒。
他从抽屉里拿了抑酸护胃药,大面积的疼痛,使他脸色苍白。
眼里美好的景象被空无一人的病房代替——白色的墙壁,窗帘...
“我...可真够...悲惨的!”工藤又开始自嘲,讽刺着自己......
“如果别人不爱我,我宁愿死去而不愿活着——我受不了孤独和被人憎恶。”
————————工藤出院了,他冒着风雪,裹着大衣回到了事务所。事务所现在没人,暖气还是热的,宫野应该刚走不久,他静静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他眼角有眼泪...它划着脸庞,慢慢的流下来,有谁知道,是哭...还是哈欠...
————工藤没想到,宫野还在事务所工作,她以为是小偷来了,就悄悄去客厅看了看。
她看到了穿着医院衣服,裹着大衣的人躺在了沙发上,拖鞋被雪染湿,脚并没有穿袜子,可是冻的都发红了,就算室内很热,但他依旧在发抖。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工藤?...”
“...志保?”工藤擦干了眼泪说道。
“志保,你还没睡啊?...我...在医院住不习惯...”
工藤真的住不习惯吗?肯定不是...
“新一...”宫野心一阵刺痛,她从来没看过工藤这么摧残自己,先是胃,再到肉身,恐怕后来会......她不敢想,她也不会往那边想...
宫野志保抱住瑟瑟发抖的工藤新一,他温暖了许多,他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一直深藏在心里的那些事被他说了出来......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
“她那种态度...昔日的朋友,我...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工藤跪着把头埋进宫野身体里,“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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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工藤在她的开导下好了许多,可是心理医生给她说“工藤先生得了轻度抑郁症,现在不是很明显,要是愈来愈严重,有可能会有自尽的倾向...”
“重要的是家人陪伴,不能再让他感到孤独,也不能让他独自生活在封闭的空间...”
天如塌下来般,宫野志保瘫坐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小邺恬惊愕的看着医生,“叔叔怎么可能会得抑郁症...?”
“这么跟你们说吧!?抑郁症这种病,潜伏期很长,他有可能很早就有了这种自负的心灵,后面某件事让无法接受使他轻度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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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恬...你知道吗?新一以前常说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在我每次想要离开这个世界都是他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现在他却成这样了...”宫野给邺恬说着,“都怪我!...要不是我一直忙于研究,他就不会了...”
“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再乱想了,工藤叔叔等着你呢?!”邺恬的话一语惊人,宫野从此有了救赎他的使命。
可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工藤起初在宫野看来已经跟以前差不多了,很正常,上班很积极,研究物理方面没什么异常的......
但是他害怕阳光......抗拒黑暗......他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空壳......在承受的范围里绝望地活着......他白天微笑,黑夜哭泣。他不见任何人,整天把房屋反锁...
后面越来越严重.........
工藤近两个星期情绪低落对既往爱好的兴趣丧失,常常对着镜子自我的否定和贬低...
他整天把门反锁——懒惰、行动迟缓,不愿意做任何事情,更不愿意和其他人交往成了他的习惯。
他经常出现腹痛,乏力,食欲不振,长时间发呆,无法集中注意力,更不能有效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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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每收拾房间垃圾桶里都会塞满揉成团的卫生纸,厕所都会有异味儿——可有谁知道,工藤每晚都会在厕所呕吐...
工藤新一用左手去抠他的右手,好像去抠一块面团,指甲触碰到了几分黏软,低头去看的时候,血珠便顺着月牙形的口子冒了出来,这样口子有两个,像两只血汪汪的眼睛,从不见底的深渊里透出来,死死地盯着他,吓得他简直魂飞魄散。
但是还是要去工作的,他不得不从事务所里一步一步挪出来,楼梯像是结了几层的茧丝一般,他每迈出一步都会被那茧丝网狠狠地往回兜。他十分害怕楼梯旁的某个人家开了门,可这时偏偏身后的门响了,门打开的吱呀声、鞋子发出的窸窣声分明响得刺耳,却又感觉空气安静得可怕。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变成了滚开的沸水,翻滚的岩浆,一瞬间迸进了脑子,烫得他眼前一黑,这黑暗使他更加害怕。仿佛黑暗中有人扯住了他的胳膊,拉牲口似的那么一拽,把他丢进那扇门里,门里似乎有磨刀的声音,那声音很近,他甚至不敢张开嘴呼吸,只听得那声音和雷鸣般的心跳声夹杂在一起,压得他看不见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咣当的一声,脚步声重重响了起来,他好像被光刺醒了,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那人已经快步走下了楼梯,诧异的看了看他,然后离开了。他急快看了眼手机,已过去了一分多钟,低着头,仿佛这样可以躲避他人的目光...
宫野一直在陪伴着他,他每次都说“志保,我能不能自己待会儿...?”
每次被问到,宫野不忍心让他难受就会答应,他并没有让她担心,只是没让她发现罢了......
————他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他,幸福他有了,可是他为什么病了......?
无从得知......只知道他满了一些事,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为何?为何?!...为何他不愿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