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箫之于小七,就如唐莲之于雷无桀,总是令人坚定的信任,总觉得这两人遇海淌海,遇山移山,这世间万般难事,也能一力挡之。
幼孩之时,长辈苦口婆心的话,没有小辈会当回事,越不愿让干什么,越要干什么。
小七那时为小孩中的佼佼者,什么诅咒,那都是大人编了瞎话来吓唬小孩的,他不仅偷偷跑出去,还领着三五个小伙伴。
起初,他们只是在附近山上下水摸鱼,上山打猎,拎着满载而归的猎物,于长辈面前炫耀,一双双稚瞳里明晃晃表示着:你看,我戳破你骗小孩的谎话了!
五六岁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闲不住的时候,自此之后,这些小家伙更是变本加厉,每每一大清早就不见了人。
但只要他们不跑得太远,不夜不归宿,倒是没人再指责他们,那些长辈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带着浓厚的怜惜。
直到他们发现每个离开的长辈,再也没有人回来,待他们缠着长辈问,也只得到一声叹息,随后摸摸他们的头。
“等你们长大就明白了。”
长大,长大。所有长辈不愿说、不知该如何说的,都只会用这一句来搪塞。
小孩对外面的概念太小,只要出了房子,就是外面,就是乱跑,更是违背了大人的交代。
很久之后,他们才发现并不是的,只有背上包裹,走出去很远,远到无法看清背影的地方,才叫外面。
甚至那些人不会再回来。
小七八岁那年上了学堂,他不知道外面的学堂教的是什么,不知愁的学堂教的则是养蛊、医毒、测算,与兽沟通……
其中学得最好的一位,据说是不知愁下一任的继承者,他们的少主。
他们只在各自长辈的嘴中,听过此人,却没有见过这个人,长辈们对他们自然是关怀的,可远远比不上那位少主。
孩提之时,好奇心最盛,行动力也强,一群小孩相携着去往竹林,那个长辈不让他们去却自己会去的地方。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找遍屋前屋后,终于在屋后冷泉池中,见到了一位少年。
彼时的少年双眼微闭,只着一件亵衣,一头青丝随意散落着,冷泉池水如一锅红菇汤,红得艳丽非凡,少年身处其中,令人挪不开眼睛。
却见水光波动,少年的身下钻出数条蛇来,缠着他的腰身而上,朝他不停地吐着信子,再隔着亵衣一口咬进皮肉里。
那是小七头一次见到尤箫,没有想象中应有的害怕,反而一股热血上头,崇拜之心油然而生。
此后一下学堂就来缠着尤箫,想要让他教他,怎么被各种毒蛇撕咬,还不死。
那真是十分厉害了,好么!
人家不教,他也不气馁,成了尤箫的跟屁虫,从前长辈对他说过,长大以后要为尤箫马首是瞻,那时他对此嗤之以鼻,如今倒是乐意之至。
那时的尤箫,在小七的眼中总是很忙,研究各种古籍中留下的阵法,研究各种毒药,翻看各类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