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少年歌行37

望城山正如尤箫赵玉真所料，越发地热闹起来了。

　　除去游历在外的小辈归来，亦有许多年不曾出过天启的国师到此。

　　对外的说辞，竟是特来与赵玉真谈论道法，真实情况如何，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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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来见尤箫的小道士，换了一副新面孔。

　　望城山上的桃花开了，李凡松折了几支插在花瓶里，一路小心翼翼地捧着过来：“尤公子，我是李凡松。师父院里的桃花今年开得最好，殷师伯特意命我摘来给您瞧瞧。”

　　尤箫取下来一枝，拿在手上观赏：“确实漂亮极了，你去告诉你师父，时候到了。”

　　“……啊。”李凡松一懵，随即狂喜着跑了出去：“我现在就去！”

　　激昂欢喜的嗓音，传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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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赵玉真看着面前的弟子，不确定极了。

　　“我说时候到了。”尤箫的声音先一步从屋外响了起来，他与萧瑟前后脚走进来，将一件小巧的瓷白瓶，递给赵玉真：“索性没有白忙一场，吃了吧。”

　　赵玉真掀开瓶塞，里面滚出一粒圆溜溜，如同珍珠一般的丹药。

　　尤箫已经转身出去了，他站在院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手掌，划了一刀。

　　涌出的鲜血纷纷砸落在地，三人诧异地冲出来，就见尤箫正在以鲜血绘制阵法，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是不同的图案，不同却又相连。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繁复的阵法。

　　尤箫手心里的鲜血未干，他站在只差一笔，就可完成的阵眼中心，万分郑重地叩问赵玉真心门：“赵玉真，你怕死吗？”

　　赵玉真鬼使神差地往前走：“有生的机会吗？”

　　尤箫看着已到最外圈的赵玉真，点点头：“当然。”

　　“我愿意一试。”

　　最后一笔落下，两人的位置瞬间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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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沉了下来。

　　望城山的人皆前后脚赶来赵玉真的院落。

　　男子负手而立，衣诀蹁跹，自是一派仙风道骨。

　　乌云压顶，雷电轰动，似是上古神兽在嘶吼，可这些好像都影响不到他。

　　直到一道雷，直劈下来。

　　赵玉真今日穿的是一件紫袍，紫袍染血，本不易被瞧出来，但他内里是一件纯白内衬。

　　所有人都惊了，赵玉真半步神游，江湖上的无名之辈，伤不了他。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辈，同样也伤不了他。

　　可如今，天道不过一击。

　　但他们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赵玉真，又觉得不愧是赵玉真。

　　第二道、三、四道，落了下来。

　　赵玉真跪在了地上，他想站起来，可他站不起来了。

　　殷长松越过人群，来到尤箫身边：“尤公子，玉真他，会没事的吧。”

　　尤箫正和萧瑟坐在台阶上，划过的手掌已经由萧瑟包扎好了。

　　他冲人点了点头，殷长松的心下忽然就安稳了几分，不知怎得，今日这一幕，让他涌上些熟悉感来。

　　还是早几年了，那晚他独自坐在山顶，本来万里繁星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又奇迹般地一如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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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第多少道雷霆。

　　赵玉真趴倒在地，那件衣袍，已经认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萧瑟骤然发问：“尤箫，你给赵玉真的那瓶药，干什么用的？”

　　“撑不过去，保其一命，撑得过去，助他入神游玄境。”

　萧瑟低声嗫嚅：　“我感觉，他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