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少年歌行29

四批不同方向的人马，因越发猛烈的风雪，停住了脚步。

　　此刻众人围坐火堆，脸庞并未流露出丝毫陌生与拘束之情。

　　傍晚时分，他们机缘巧合在山林深处，找到山匪老巢，作为今晚休息之地。

　　驻守在家的山匪，则捆吧捆吧，穿成一串扔进了柴房。

　　经此一役，众人熟了几分。

　　而后闯进不速之客，不再是为尤箫人头，是为黄金棺材。

　　只一男一女，却比先前那些黑衣人，难对付百倍。

　　唐莲从雪月城出发，一路护送黄金棺材，已有月余，经过之地不少人想要劫道，旧伤未愈，便又添新伤。

　　送走一男一女，完好无损的只有屋中吹笛的少年人，姿态慵懒的萧瑟。

　　雪月城大弟子和即将成为雪月城弟子的雷无桀，面露疲惫。

　　“小七，你怎么还有闲心吹笛？！”雷无桀捂着胸口，疼得吭哧吭哧，嘴上不忘讨伐人。

　　唐莲跟在身后，扯都来不及，他不知道雷无桀初出茅庐，怎么敢对一曲要众多人命的少年，发表类似抱怨的言论。

　　“你那么厉害，遇到高手就不想较量一番？”

　　曲子已停，小七收起短笛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一派意气风发，少年恣意尽显：“我要是出去，他们可就走不了。”

　　“啊？”雷无桀刚挨地的屁股，歪了一下。

　　“他刚刚出手帮忙了。”萧瑟幽然拆穿：“你们难道感觉不到这屋中飘着一股药香，让人闻之浑身舒爽。”

　　两人是有闻到，现下鼻尖还萦绕不去，但前不久尤箫领着李莲花，进了隔壁厢房，药香透过缝隙飘了出来。

　　此前打斗中，两人再次闻到一股药香，自然会先入为主。

　　那次的药香，让战况处于上方的不速之客退了。

　　唐莲本觉奇怪，这下明解的抱拳道谢，雷无桀笑嘻嘻有样学样。

　　萧瑟则是询问早就产生的疑惑：“现下这香与打斗时的香，有一丝区别？”

　　小七本在对萧瑟翻白眼，恨他拆穿，可听见这话，小七眼睛一亮：“你这什么鼻子，要你是自己人，少主定会带着你，不会让你浪费这么好的嗅觉。”

　　“从林间雪地到此刻，你已经提了无数句少主了。”雷无桀真觉得是出门那天没看日子，同萧瑟一路同行时，听人夸了一路他的夜北马，如今又有小七念不停的少主：

　　“尤箫很厉害嘛？”

　　“当然！”小七拿出酒，分别打开两坛，丢进两颗药丸，再扔给唐莲雷无桀：“这屋中药香，只能缓解一时，这药丸就不一样了，是我少主亲手制成，保证你们药到伤除。”

　　“百花酿。”萧瑟打开瓶塞，慢饮一口：“不错。”

　　另外两坛特意加料酒，所属之人未曾质疑，就送入了嘴中。

　　或许是源于信任，也或许是若要夺他们性命，早就无知无觉间中招了。

　　……

　　火焰起起伏伏，众人由一坛酒打开了话匣子，小七细数他少主的厉害。

　　譬如几岁时，就能独自炼成毒药，譬如香料不过他随手得知，譬如他救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不待萧瑟追问，雷无桀便吵吵嚷嚷：“你们江湖人，怎么一出手便是杀招呢？”

　　“我可不是江湖人。”小七晃着酒坛：“不过我见过许多江湖人。江湖本就腥风血雨，我不杀人，人却杀我。”

　　萧瑟：“死亡谷中人，怎么不算江湖人？虽说你们避世而居，江湖人依旧敬之畏之，也有人穷途末路，去博一线生机。”

　　小七：“你……”

　　萧瑟本为试探，却在短刃架上脖颈时，得逞般笑了。

　　古籍上记载：以笛驭香是为死亡谷不传秘技，世代谷主更是随身携带一只沁血玉笛，如鲜血浸透的笛子，只在顷刻间，就能要人性命……

　　尤箫的腰间就别着这样一只笛子。

现今知道的人不多，多数人只知有一朝堂江湖皆无法约束之地，是为死亡谷。

　　萧瑟少年时，偶然得以一阅，对此记忆深刻，最早的死亡谷并不叫死亡谷，而是有一个更为动听的名字，让人十分向往的名字，是叫……

　　尤箫：“什么死亡谷，胡咧咧什么呢？明明是叫不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