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哪里舍得

夜深了，花意发觉辛渺与君墨都不在她床边的地铺上睡觉，不知去向。她正疑惑，一阵悦耳动听的曲调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曲调虽然好听，但却略带感伤。

花意循着曲调来到屋外，一抬头，便见辛渺坐在屋檐上，用树叶吹奏着殇曲，似乎并未发觉她。

花意跃上屋檐，在他身旁坐下，迎着他的目光摘下身旁枝干的叶子，学着他吹奏起来。

只是她学艺不精，吹出来的曲调有些不堪入耳。

辛渺放下唇边的叶子，略带嫌弃的看着她：“好难听啊。”

“我不会嘛！那你教我！”花意把树叶伸向他。

辛渺没有接，而是望向远方：“我才不教你呢，你那么笨，肯定学不会。”

“不教就不教，我自己琢磨。”花意重新把叶子含在唇边，试图吹奏出一首悦耳的曲调。

辛渺回头看她，她没有抹唇脂，樱桃小嘴却不点自红，唇中还含着一片鲜翠欲滴的叶子。如此鲜明的红色配上如此鲜嫩的绿色，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一直默默的盯着她看，不知在思虑何事，良久，他才垂眸轻声问了她一句：“我用这种方式强行把你留在身边，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花意一脸随意：“恨你就不会心平气和的坐在你身边了。”

辛渺的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那你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的吗？”

花意摇摇头，郑重其事道：“辛渺，把我的蛊毒解了吧，让我回暗花阁，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辛渺将手里的树叶撕裂，怒火中烧：“我们不能是朋友，我们不能只是朋友！我想娶你，我要娶你！你要嫁我，嫁我为妻！”

花意没有被吓到，反而心平气和的俯身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让他为之一振，即刻便散去了怒火。

“辛渺，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花意是微笑着的，迷人的眼中也充满了坚定，她拉起辛渺的手握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你。”

辛渺颇为触动，他回抱住花意，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渍：“你走吧，花意。”

花意也很欣慰，等到松开她之时才问：“那……蛊毒呢？”

“我不曾对你下过什么情蛊，我这般稀罕你，哪里舍得伤了你。”

“我就知道，”花意微微一笑，“辛渺最好了。”

第二日花意与君墨踏上回暗花阁复命的返程，一路上君墨沉默不语，对于他为何如此，花意不得而知。

可后面他走着走着却吐露一句：“蛊王死了，辛渺该成新蛊王了。”

“是又如何？”花意不解。

“倘若下次任务又让你去刺杀新蛊王，你会如何抉择？”

花意脚步一顿，沉默了。

好久，她才呢喃了一声：“可未来的暗花阁阁主会是你，派发任务的也会是你。”

“是我又如何，届时杀他，你会于心不忍？”

花意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我不会杀他。”

“这么说，你要违背指令？”

“你不能逼我杀他！”花意微怒。

君墨面无表情，先她一步踮脚飞离。

暗花阁，花意回了自己的小院，在秋千上坐着等她的花清见状急奔向她，拉起她的手臂上下仔细检查，念叨着：“花意你没事吧，去了苗疆那些日子没回来，我都以为你被那儿的蛊虫啃完了！”

“我没事。”花意没心思同她玩笑，叹着气绕过她便进屋了。

花清追进屋里，一心探个究竟：“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还是少阁主又伤你心了？”

花意坐在桌前捂住耳朵，心烦意乱，只想敷衍过去：“没有，没有，都没有……”

花清挨着她坐下，自作聪明猜测：“那就是为情所困喽？听说那新蛊王年少有为，面如桃花，的确是……”

“哎呀花清你别说了！”花意打断她，起身将她往外推，“让我安静安静！”

花清被她推至门外，不甘心的大吼大叫：“你个丫头，翅膀硬了，有事连我也敢隐藏……！”

花意关紧门用身体挡着，低头叹气滑坐在了地上，真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