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试探
聚贤客栈,栀浔为了照顾带伤的雁回,和她同住在一间屋子,天曜在隔壁。
趁着雁回熟睡,栀浔翻身坐起来,伸出左手,探上雁回手腕的脉搏,另一只手结印,默念口诀,手背上的海棠花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夜栀浔心清如镜,万物皆明。
睡梦中的雁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腕往上去,无意识地甩动手臂,栀浔轻柔地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覆盖在雁回眼睛上,不多会,雁回平静下来,栀浔的灵力也顺着雁回的脉搏进入她的脑海。
栀浔不是很放心,她怕雁回还是顾忌着天曜有所隐瞒,便用了这个她没告诉过任何人的能力——窥探记忆。
看完雁回这段时间的记忆,栀浔为她盖好被子,独自一人上了客栈屋顶,静心打坐。
天曜在隔壁一直未睡,栀浔对他来说来路不明,更该防备。
夜栀浔天曜,你在星辰山,就开始打雁回的主意了是吗?
栀浔睁眼看向在她身边坐下的少年。
天曜我以为你对我没什么印象。
夜栀浔我记忆力还不错。
天曜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拳,眼中似有浓墨翻滚。
天曜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伤害雁回性命。
夜栀浔你迟早会拿回护心鳞,在那之后你还是赢不了素影又如何?
天曜抿着唇,艰难的吐出话语。
天曜若真到了无法两全的地步,我便——
天曜以命换命。
天曜坚定地看向栀浔,栀浔起身,若有所思地俯视着他。
二十年前素影斩杀妖龙的故事玄门中人皆有所耳闻,不少人称其为除妖卫道的美谈。
栀浔从祉一口中得知,那所谓妖龙也是庇佑一方的龙主,而刚刚在雁回记忆里所看到的,他为了萧老太太对铜锣村所许下承诺来看,妖龙确实是妖龙,但也不该是恶龙。
栀浔淡然开口道:
夜栀浔龙主?
天曜愕然。
夜栀浔我师父和我说过你的事迹。
天曜你师父是……
天曜所认识的人类不多,除了素影对他骗心骗情,与他有过接触的人类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夜栀浔祉一。
天曜将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滚,没念出声来,但久远的记忆开始浮现。
夜栀浔你认识我师父?
天曜摇了摇头。
天曜三十年前,有一只蛟龙妖找到我,请我救治一株将死的海棠花妖,提到过这个名字。
栀浔双手环抱,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夜栀浔救他的心上人?
天曜语塞,神色有些不自然。
天曜不是,说是…女儿。
夜栀浔蛟龙妖?海棠花妖?父女?
天曜也说不清楚,当时那蛟龙带着病怏怏的海棠花妖来找他,两妖也没做过恶,他便顺手帮了,其他事他也没细问。
栀浔见这方面问不出什么,便换了个问题。
夜栀浔我那个治疗的术法可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天曜内心感叹着栀浔敏锐的直觉,同时也知道自己今晚最好是如实回答她的问题,不然夜栀浔真有可能不让他好过。
天曜刚刚提到的那个海棠花妖,就是修习的治疗类术法,她应当是为了救人灵力使用过当才导致的凋零。
天曜我只是联想到了而已。
栀浔眯了眯眼,眺望着远方。
夜栀浔还真是……有够巧的。
栀浔企图把这些故事拼接起来,她曾听闻师父有个妖怪爱人,若是那蛟龙妖便是师父的爱人,其实这些事情也不是连不起来。
但天曜所说的还是太少了,栀浔甚至想直接窥探他的记忆了,但这个能力她还不能暴露。
师父从来不曾对她提起过过去,但她少时说过想要除去手上胎记,师父看着那胎记陷入回忆的神色她倒是也有察觉,不过最后她都会被师父严厉惩罚。
想不通便不想了,至少栀浔现在知道她和天曜有着共同的目的。
夜栀浔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天曜此时也起身,学着栀浔的样子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