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周新赫一直在一边旁听着，一直到护士打着哈欠给肖亦重新打好吊针走出病房后，他才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肖亦的床边。

“你不给医生解释什么啊？”肖亦气头还没消干脆推给了周新赫。“嗯？”周新赫歪了歪头，“为什么？” “少来，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但很重要，”周新赫一字一句地说，“你中的麻药和死者中的一样，搞不好就是下一个死者啊。”

肖亦挑着眉盯着周新赫看了足足半分钟：“啧，怎么？你还想学人家死神小学生克死我？” “怎么？你熬夜我让你熬的？你大半夜跑出去我赶你走的？你爬楼的时候没注意旁边的人我把你眼睛蒙住的？”

肖亦眉头紧皱：“啧，你跟踪我？不想要钥匙了？”说完，她瞟了一眼周新赫的手，但上面此时却是空空如也。

手铐自己有翼而飞么？

周新赫低笑了一声：“怎么？要不是我下来买东西，还不知道你有翻人家学生窗台的癖好。” “嘶——”肖亦觉得脸疼，“你有这本事怎么不早取下来？那么喜欢戴着手铐？” “难说，”周新赫无奈地摊摊手，“万一我当着你面弄掉了，不明状况的情况下你直接给我锁死了怎么办？”

肖亦斜眼看了看他：我就看着你装。

“你怎么检测出我体内的麻药成分的？”肖亦严肃起来，“据我所知，我吸入的量很小。” “那点量就够了，”周新赫接道，“症状，之前我了解过很多这种麻药中不慎摄入一部分成分的病人曾经有过的症状，和你没什么差别。” “要是大量呢？” “量致死的话，很难救回来。”

好，恭喜肖亦获得鬼门关门口一小时游。

“你过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人吗？”肖亦尽力不去想刚才的不适。“没有，只看到你一个人躺在柔软的水泥地上，做了些应急措施就送医院了，祈祷医院离那儿很近吧。” “为什么……”肖亦皱紧了眉，“怎么会没人……”

“最好别想了，”周新赫从凳子上起身，“最好今天也别去那两姐妹的工作室查香水。” “可那是线索，”肖亦说，“她们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我在哪儿闻到过。” “嗯？她们生意也不差，不可能是其他人么？” “我知道这么说很牵强，但我是警察，不可能在大街上逛还碰巧闻到这种味道，一定是在凶案现场。”

周新赫瞥了一眼肖亦头顶上悬着的输液瓶，竟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担心，不过就那么一瞬，忙着为自己找理由的肖亦没有察觉。

“你先休息吧，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嗯？”肖亦抬起了头，“你来？”

周新赫微微一怔：“……是。” “别忘了，你拒绝了你家公司的和解，现在没有警察的陪同，不能随意行动。” “……”周新赫一瞬间有些无奈，他真的忘了这件事。

“医生说麻药虽然剂量很微小，但你必须待二十四小时。” “我会去找其他警员代替。” “……谁？严祁南么？” “是他，你蒙的技术很好啊。”

周新赫的脸色变了，但半天了都没憋出来一个字，和肖亦僵持了三分钟后，转身去了门外，再回来的时候，肖亦的手机上收到了曹局长的短信，大致意思是可以放周新赫离开了。

肖亦顿时语塞，周新赫居然对案子这么上心？一个法医？

“临时身份。”周新赫再看向肖亦的眼神不对劲了，以前那种无所谓和冰冷的神情仿佛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怒火和拼命压制的情绪。

“给……”肖亦没有与他对视，把自己的警官证戳了他，这样他查东西的障碍会减少很多。

周新赫拿了东西就走，留下肖亦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发呆。

提到严祁南，周新赫的神情为什么会变？

她不知道。

“开门，是我，周新赫。”

林永哲的家门被敲响了。

过了很久，林永哲才一脸疲惫地开了门，谁知前脚门开，周新赫后脚就冲了进去。

“这……怎么了？”林永哲的瞌睡清醒了不少。

周新赫看了看表：早上四点四十不到，他抱歉地瞥了眼林永哲：“抱歉，有急事。”

林永哲晃了晃脑袋，虽然头疼的要命，但他还是过来喝了口水坐在了周新赫对面：“怎么了？” “肖亦出事了。” “什……咳咳咳咳……”林永哲水还没咽下去就噎在了嗓子里。

“她中了麻醉剂，凶手杀人用的那种。” “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 “以她的能力……不可能吧……” “你们，帮还是不帮。” “帮。”林永哲又喝了一口水，“告诉你们无所谓，因为上级有批准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帮忙，虽然不知道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她’为什么会答应，但是我想肯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吧。” “谁？” “这个和案子没关系，长话短说吧。” “今天凌晨的时候，肖亦失眠出去散步。过了大概20多分钟我下楼买东西发现她倒在学校旁边。” “殳湫和殳铭的学校？” “是。” “去那儿干嘛？” “不知道。” “怎么？”林永哲放下水杯，“你怕下一个是她么？” “……不是。” “少来。”林永哲挑了挑眉，笑了。

“我想让你们帮忙调查。” “可以，那你们拿什么交换？” “……交换？” “都这个年代，你该不会想让我们白帮吧。” “那你们想要什么？” “实话告诉你，只要案子有类似之处，那这个时期无论你们遇到多少凶手都隶属一个组织，是我们的对手，你们要和我们交换的东西虽然不刁难，但是想要完成却没那么简单。” “是什么？” “铲除，没有迫不得已的话，一个都不要放过。”

“……成交。”

“还有，”林永哲紧紧盯着周新赫的脸，“我们现在在你面前算是个透明人了，你的秘密……可否适当公开呢？” “可以，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林永哲明显带着一丝失望。

“因为没到时间。”

周新赫扔下话就走，林永哲赶紧叫住了他：“哎你等等我！” “不用，你现在需要休息，快疼死了吧。” “我……”

林永哲着急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转来转去间，他瞥见了桌上的一个白色的瓶子。

“明明刚刚还没有……”

这是周新赫留给他的。

林永哲拿起瓶子揣进了口袋，转身进了卧室，简单收拾过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差点和人撞了个满怀，他一抬头——周新赫挑着眉看着他。

“不是——你没走？” “我走了你白出来一趟干什么？总不至于是买早餐。” “啧……你嘴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毒。” “和某个毒嘴警官待久了，被传染的。”

林永哲用他此生最洁白的眼睛回礼。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林永哲叹了口气，“把我们都揪出来了，罪犯没下落？” “熟么？”周新赫从口袋翻出来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类似六芒星的图案，但六芒星的每个角都有一个字母。

“我不太记得这些字母是什么了，遮挡的太严实没看到。” “这是……”林永哲眯了眯眼仔细辨认过后却摇了摇头，“没见过，你从哪儿弄的？” “没见过？”周新赫愣了一瞬，“昨晚我下楼的时候看到肖亦躺在地上，身边站着一个人，这图案是那个时候看到的。” “那你问问肖亦，她昏迷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周新赫低下头，手指迅速地在手机上一阵敲打，半分钟后，肖亦回了消息。

“两个。”

林永哲挠了挠头：“嗯……”

变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