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雪好大,风也好冷,刮得我脸疼。”之前就说了,雪越下越大了,本以为大雪只是一会儿的事,不料现在已成了鹅毛大雪,遥遥望去,各色灯光的世界,却转眼成了白茫茫的。那大雪可全没有了小雪的轻柔,像连环炮直直往我脸上刮,连喘息的时间都不肯给,可在凡间,又不敢明目张胆用术法护体。
可这雪在这么像刀刃般往我脸上刮,我觉得我的脸保不齐明天会废掉,而且…这雪一个劲的落在我头发和衣裳上,一个不留神就堆在一快,即使时不时抖抖,抖完了又落,搞得我相当崩溃。
回家的路此时在我眼里漫长的不得了,不行不行,现在的我急需一把油纸伞来抵御着很考验我心态的漫天飞雪,尤其是落在头发上了,不一会儿就融了,浸的我真是头皮发凉。
我和夜华从这街头挨户挨户的问是否有卖伞的,大约是时运不济,问到街尾也没有。
大约是人们今天都忙着去卖灯笼去了,连带着卖伞的也跳槽
在希望的火星子熄灭干净之前,我却在街角处发现了卖伞的老翁,而这个街角却是我们站了半天的那个街角。说实话,这个街角偏僻的过头了点,怎么看也不像个做生意的地方。而我们见到的卖伞的老翁却躲在了这么一个角落。
此时天寒地冻,街上行人渐少,约是归家一家人窝在一起烤炭火了吧,可这老翁就坐在地上,抱着伞睡着了。他就一直坐在那儿,像一座不动的雕像,而被雪覆盖。心底的悲悯渐生,这么冷的天老人家却睡得如此香甜,怕是白日里奔波劳累坏了吧。
世界上总有一群人,一直为了生计而疲于奔波,可又无可奈何。
我要伞的心情本是很迫切的,但我此时只是朝夜华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地蹲下来,静静的看着老人家。伞固然重要,但此时我却不愿吵醒了老人家
我从不认为他们是弱者,也从不认为他们需要旁人的可怜和施舍。
他们虽生活清贫,却是凭借就这一双手好好的活着,他们才不是弱者,他们是困难磨练出的产物,是荆棘上开出的花,和他们比起来,我们才是弱者。
我虽一出生就衣食无忧,但我心底的善良也罢,教养也罢,打心眼里为他们而悲悯,亦以他们为敬,我喜欢活的堂堂正正他们,也因为这个,对苍生有了济世之怀
我见老人家的发被薄雪压住,正伸手打算小心拂去,老人家却已经惊醒。
老人家的眼睛带着些许混浊,正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我和身后的夜华。
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 "老人家,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西域商人,正逢上元于是留在此镇看烟花,不料就下了这么大的雪,冒着大雪回去就不大方便,您可以把伞卖给我吗?”
这句话我怕老人家听不清,于是语速放得很慢,而且为了让老人家没有戒心,这话我说得相当诚恳。
至于为什么编我们是西域商人吗?自然是因为我们都穿了一身"奇装异服”只能扯成我们这是西域的异域风情,好像才说得过去。
话毕之后没有声音,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