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曳的嘲讽,谢辞君没有解释。
“如果我是他,那我肯定也不会想跟你说话。”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猛然扇在他脸上。
谢辞君一言不发,谢曳也自觉无趣,招了招手,一人从门外出现。是胡扇。
看见自己楼主成了如今这样,胡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沉重的脚步停在床边。
“楼主?”
人依旧没有反应,现在的慕宁,就好似失了魂,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在这。
“你就是这么爱他的!?”胡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反手朝谢辞君一拳。
谢辞君没有躲,任由拳头朝他打来,他的确该打,可劲风停在他面前却不动了。拳头没有打在他脸上,而是砸在一旁的墙上。
胡扇掩面蹲下来,无声的落着泪。
“楼主的为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他对你那么好,又怎么会害你的皇弟,他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害你的亲人。”
房间里陷入沉寂,只有胡扇抑制不住的呜咽声。
此时,三人耳边响起一声不轻不淡的声音:“我还没死,你搁这给谁哭葬呢。”
!
轻轻的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谢辞君与胡扇身上。
谢辞君缓缓的转过身,一步步走到慕宁的面前。他低头注视着。
“你终于醒了。”话里都带着哭腔。
慕宁转过头,迎上那道灼热的视线。
“让你担心了。”
谢曳看这般情势,拉着胡扇想往外走,可胡扇一把甩开他的手,冲过去将谢辞君远远推开,站在床前牢牢的把人护住。
“你休想再接近楼主!”
有人隔开了他的视线,谢辞君不禁蹙了蹙眉,握起的拳手复又松开,说了句“我去找娘来”就转身离开。
谢曳道:“好好休息。”该做的他也都做了,现在没他什么事了。
——
将胡扇也支出去后,慕宁无力的躺在床上。
他试图起身,被无力的双腿绊倒,看了下自己的腿,慕宁自嘲一笑。
慕少云进来时看到地上的慕宁,连忙将人扶到床上,她看着慕宁,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慕宁先开口:“娘,我们回月影楼,好不好。”
“好,好,娘带宁儿回去,我们回去。”
听着二人的谈话,谢辞君心想,宫里现在危机四伏,确实不适合让慕宁再待下去,便道::“也是,宫里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伤害慕宁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待慕少云去收拾东西后,慕宁不慌不忙道:“我如今废人一个,谢辞君,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从心爱之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谢辞君声音低沉:“算数,我说过永远陪着你,就会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可我不想算数了,我不能拖累你。”慕宁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咬得极重。
“你是我的太子妃怎么会是拖累,乖,以后别说这种话了,睡一觉吧,明天我们就离开这。”谢辞君哄着慕宁睡下,自己悄悄出去了,他得为慕宁找药。
夜晚,慕宁突然惊醒,闻到一股异味,他屏住呼吸,果然没过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来人走到床边,凝视躺着的慕宁,朝他伸出手。
慕宁转身躲过,倚在床边神色警惕的盯着他。
来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没有恶意。”
旋即又讶然道:“你的腿……”
“废了。”没有感觉到杀气,慕宁稍微放下了戒备。
“这瓶药,你敷在腿上,可能有效果。”这人将药放在床边,却没有就此离开。
慕宁拿起药瓶,道:“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你信我,既使全天下的人都会害你,但我不会。”我怎么舍的。
忽然,慕宁道:“帮我倒杯凉茶。”
来人听了这话,下意识的开口:“不可,我给你倒热……”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
许久,慕宁轻笑一声:“阮海,果然是你。”
见被拆穿,阮海也不再掩饰,摘下斗蓬,露出了自己的脸。
阮海屈膝跪下:“楼主,我回来晚了。”
“起来吧。”
这时,又有人偷摸进来,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人是庭紫芜。
“好小子,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阮海也算是被庭紫芜间接害死的,她始终有点愧疚,所以使了密法。但现在阮海算不上是真正的人。
“谢谢。”这声谢谢是慕宁对庭紫芜说的。
“如果真要谢我,就给我活的好好的,以后我有事还要找你帮忙呢。”
待了一会,庭紫芜看了看月色,无奈道:“唉,我该走了,毕竟现在我还是个被追捕的人呢。”
屋内就剩两人后,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慕宁感觉阮海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怎么一样。
“我来给楼主上药吧。”阮海这般说着,便撩起了慕宁的裤角,慢慢往上。
慕宁皱了皱眉,身体不禁住后一缩,“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阮海有一瞬的愣神,嗓音里有让人难以忽略的苦涩:“楼主是怕太子会在意吗,连我都要防着。”
这般一说,慕宁倒觉得是自己矫情了,旋即道:“我是不想麻烦你,行吧,那就麻烦你帮我上药了。”
阮海将慕宁裤角卷至膝盖以上,动作十分轻柔。
楼主,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谢辞君人呢?他怎么没在身边照楼主。”阮海道。
慕宁回道:“可能是有事出去了。”
上完药,阮海就离开了,他还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
天快要亮的时候,谢辞君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团用布包裹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进来,生怕吵醒慕宁。
“回来了?”
“怎么醒的这么早,现在还早,你再眯一会”谢辞君走到床边,掀开布里面的东西,是一团草药泥,原来天一夜未归,是去弄药了。
慕宁有些心疼:“不想睡了,你上来睡会吧,一晚上没睡了。”
“不困,我给你上药吧。”慢慢掀起布料,谢辞君将药泥涂抹在上面,边抹边说:“我昨天晚上去找蓝烟了,说了你的情况,他说你可能是烧伤过度,腿不能动只是暂时的,让你不要担心,把这些草药涂在腿上,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此时,三皇子殿里多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