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3 花间令40

　　潘樾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潘樾后退一步，步伐慌乱的回到桌子后面坐好，拿起缣帛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差点拿不稳。

　　绯云叹了口气，原本的坚持突然间就轰然崩塌。

　　她突然想要相信潘樾，不想再瞒他了。

　　阿泽拿了伤药和绷带来，他一听见潘樾要这些就赶紧跑了，还以为是潘樾的伤口崩开了，拿药回来却见潘樾失神的坐在桌案后面，反而弹琴的云姑娘坐在桌边，撩开衣袖在拆着胳膊上的绷带，拆下来的绷带上全都是血。

　　绯云劳烦阿泽小兄弟先出去一下，帮忙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和潘大人有些话要说。

　　阿泽迷茫的看了看绯云，又看了看潘樾，却只看见自家公子失神的看着前者，手上的缣帛拿反了都没发现。

　　阿泽将东西都放在桌上，带上门走了出去，就在不远处守着。

　　绯云不来帮我换药吗？我左臂和右肩都有伤，自己不方便。

　　潘樾僵了一下，放下缣帛坐到绯云身边，小心的捧起她的左臂，帮她换药，一句多的话都不敢说。

　　绯云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潘樾……初次在县衙门口遇见你时，觉得你脸部轮廓很像，看见眼睛又觉得是我认错了，可晚上梦中总是你，“墨玉公子”的狐狸眼和现在那双变形扭曲的眼睛不断的交错出现。

　　潘樾后来听说你因为杨采薇被人排挤歧视，我就想去再看看你，也再确定一次。

　　绯云那次你应该看到我手臂上没有胎记了。

　　潘樾嗯，我当时不断的催眠自己，你已经死了，可回来之后，却总是想起在京城发生的事情。

　　潘樾你……“墨玉公子”死后，我去见过郡主，我那时怀疑是郡主害死你的，郡主跟我说了你的身世，我才意识到，你是因为我认出了你，才为你引来杀身之祸的，当时我很后悔。

　　潘樾可遇到你以后，我冷静下来想想，郡主只暗示我你的事与禾阳有关，却从未说过你是被禾阳的人“害死”的。

　　绯云所以你就猜测我还活着，只是假死来到禾阳调查？

　　潘樾沉默着为绯云的手臂重新缠上绷带，最后打了一个结后，他才带着几分惶恐的低喃：

　　潘樾我不敢猜……我怕你会再次离开，更怕假死成真，哪怕想到那个可能，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绯云所以你是前夜在济善堂才确定我的身份的？

　　潘樾嗯。

　　绯云我哪里露馅了吗？

　　潘樾声音。

　　绯云突然说不出话，她就怕声音露馅，特意不怎么说话，总共就说了四个字，一句“先撤”，一句“快走”。

　　潘樾我还找了很多旁枝末节来佐证，你身边那位踏月姑娘的背影、我身上的绷带和药、还有……你来到禾阳的时间、我还偷偷让阿泽去看过踏月姑娘的长相。

　　可越是佐证，潘樾就越慌，他庆幸于绯云还活着，又怕自己再为她招来祸端，所以他不敢认，只敢用听曲儿的名义，让她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多看看她。

　　看到她还活着，潘樾就无比欢喜。

　　绯云轻笑一声，这人私下里的小心思还真不少。

　　伸手捏住潘樾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绯云隔着半透明的白绫直视他的眼睛，低声问：

　　绯云那昨天又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是我，还故意在我面前换药？

　　潘樾脸颊染上一抹薄红，那……那只是男人莫名其妙的展示欲罢了，有什么必要单独拎出来说吗？

　　潘樾的确长了一张极其优越的脸，此刻红着脸害羞的模样，隔着半透明的白绫，又增添了几分朦胧感，看着更加秀色可餐了。

　　绯云忍不住，低头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

　　潘樾愣住，好半晌才声音沙哑的问：

　　潘樾为什么？

　　绯云大约你是刚才露馅的模样太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