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静灯明。朱棣望着仍旧未醒的楚楚。

“如眉，如眉....”他轻轻地唤着她。

与楚楚相处的时间不过十来日，可是朱棣却已经有一种不由自主陷进去的感觉。他新奇她的热情奔放，曾生气她对他无所顾忌，更醋意那个在她记忆里消失的意中人....他的一颗心开始为她奔忙着，牵挂着，直到最后全部沦陷。这种感觉直接越过了他的身份，他的原则，甚至是他的防卫线，就如那巨浪一般排山倒海而来。这种感觉时而如蜜糖，甜得窝心却不会腻，又时而如毒药，痛得扼喉却只想一饮而尽。

朱棣不禁陷入一幕幕回忆之中。他们的初次相遇，他们的初次云雨，他们的初次争吵，他们的初次和好，寥寥数十日，他们却一同分享了太多太多了“初次”。这是从未有过的。

“如眉，为何冥冥之中我会遇到你呢？”

此时楚楚在恶梦中挣扎，她模糊地叫着他的名字，“朱棣....朱棣....”

朱棣赶紧握住楚楚的手，弓下身体，离她近些，“我在这儿呢，如眉，我在这儿...”

梦里的楚楚也是回忆连连，她仿佛听见朱棣若即若离的口吻在说，“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我永远都不后悔...”楚楚喃喃着。

梦里的画面飞快地切到袖箭朝着朱棣飞去，楚楚惊喊了一声，“朱棣！”吓得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朱棣赶紧扶住楚楚虚弱的身子，将楚楚搂在自己怀中。

“我的背......”楚楚痛得还有一丝急喘。

“如眉，怎么样了？”朱棣听得楚楚有气无力的声音也是心疼得不行。

“朱棣，你怎么样了？受伤了吗?”楚楚似乎花去了好大的力气才能看向朱棣。

“我好好的，受伤的是你。”朱棣听到楚楚关心的话，更是止不住自己内心对楚楚的爱意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可不想谢天谢地，那只袖箭差点要了你的命。”

可是楚楚却觉得，只要朱棣在身旁，好好的，自己就很温暖没有负担。这的确是件值得谢天谢地的事儿。

楚楚舒缓的一丝笑容，“朱棣，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楚楚从朱棣怀里起来，认真的样子对他说，“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朱棣柔情地抚摸着楚楚的脸，他从未这样彻底地打开心扉地说，“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为我受过伤。”

“我喜欢为你受伤。”

朱棣既是情深，又是感动。他闭起眼睛吻上楚楚。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一个与楚楚相知相恋的普通人。这一吻，温柔如秋泉，没有欲望，只有爱恋。

“我喜欢你这样吻我。”楚楚又何尝不是感受着朱棣深深的爱意呢。

“如眉，”朱棣再次轻轻唤她，拥她入怀，“所有的不平静终于都过去了。我现在要你日日都陪在我身边，没有担忧，没有心痛，更没有分离。”

楚楚在朱棣的怀里点点头。朱棣却以为楚楚不说话，再次低头看向她向她确认，“如眉？”

“当然好。朱棣，我也不想你担忧，不想你心痛，更不想和你分离。”

朱棣紧张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一点。他扶着楚楚侧身躺下，让楚楚依偎在自己身旁，这样一来她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这伤那伤的就没有停过...”

“我不害怕这些皮肉之伤，我愿意做你的铁壁铜墙，一生一世保护你。我最怕的，是你让我受伤，那才是最致命最无法忍受的伤...”

不知怎地，朱棣突然闪过一丝神，楚楚那日在游廊的话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除了我之外，你怎么还能娶别的女人呢！”

“如眉，再也不会了。”这句话是朱棣对楚楚的承诺。

“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

“朱棣，”楚楚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依旧忍不住抱紧朱棣，“我好爱你啊。我爱你就像从月球直达太阳，又从太阳回到这里那么远，那么深...”

楚楚热烈直白，而朱棣却含蓄得多，“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

言必，朱棣忍不住再次回吻了楚楚的额头一下，楚楚也感到安心和甜蜜，很快放松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