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眉！”朱棣环紧已经晕过去楚楚，怒不可遏地指示道，“小北！”

光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北就已经心领神会，只见明晃晃的刀影在他脸上闪过几下，两只老虎瞬间去见了阎王爷。

朱棣赶紧抱起楚楚回到屋子，“快！去请高大夫过来！”

“是，爷！”

楚楚此时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只有嘴里还喃喃道，“疼，好疼....”跟着好疼的还有朱棣的心，这一支袖箭又何尝不是一样刺进了朱棣的身体里呢。

他满眼的心疼和怜爱看着楚楚，“我知道你很疼，很难受。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一步也不离开。高大夫很快就过来了。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朱棣的话究竟是在安慰楚楚还是安慰自己。他将楚楚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另外一只手则一直轻抚着楚楚的头，希望她的痛能够减轻那么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如果真是有了孩子，这样重的箭伤，只怕是要保不住。如眉哪里能受得住这双重之苦呢？朱棣此时如同在烈火里炼心，煎熬到了极点。

“爷，高大夫来了！”朱棣仿佛已经在这屋子里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听到小平的声音时，他的表情总算舒展开了那么一点。朱棣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高大夫，“一切免礼，救人要紧！”

“是，王爷。”

高大夫打开药箱准备好一切，“小平姑娘，你过来。老夫现在要先取出柳妃娘娘后背的袖箭，你帮我按住她的肩膀，不可让她乱动。”

“是。”

“等一下，让本王亲自来。”朱棣配合高大夫之前不忘先安慰楚楚，“如眉，千万忍耐一下，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总算有惊无险。高大夫很快帮楚楚取出了袖箭，又探过了平安脉相才向朱棣禀明，楚楚并未真的怀有身孕，上次脉相混乱应该是淋了寒雨心悸所致。朱棣当然有那么片刻的失望。他和楚楚的孩子，那是要捧在手心里的。

但此时朱棣更多的是欣慰罢，这一袖箭刺下去，他们的孩子经受不住不说，那楚楚更是要大吃苦头。

“没有就没有罢，只要如眉身体好了，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嘛。”朱棣心想着，然后吩咐了小平送高大夫出门。

高大夫才一脚踏出去，他忽然眉头一皱，“小平姑娘，这是什么香味儿？”其实高大夫进门前就想问了，只是迫于楚楚的情况太危机才暂时按了下去。

“什么香味？药香味吧。”小平看着一地的狼藉，刚刚又是打架又是救楚楚，腾不出时间来收拾这一地洒了的药。

高大夫摇摇头，“这地上洒的的可是我嘱咐给你的药方？”

“正是。”

“不对，”高大夫心一沉，“这里面多了东西....”他探下身体细细地检查里面的几味药，却不想翻出来藏红花和遇水也不溶的龙檀麝香！这对有孕的女子来说都是奇毒之物啊！

小平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解释，“高大夫，这可不是小平干的，我家娘娘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小平姑娘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当然不会做如此狠毒之事。怕是怕老夫上次坐诊，向王爷禀报柳妃娘娘可能有怀有身孕之时，就被人收到了风声，早就开始别有用心了！”

“谁呢？”小平眉头一皱。“巧巧！”突然她大呼一声，想起了什么。

她的声音也惊动了朱棣，他踏出房门来，“小平，何事惊乍？”

“爷，这打翻的药里头掺了堕胎的藏红花和麝香！有人想毒害爷的孩子！”

“什么？！”朱棣的脸骤然作色，他生平最讨厌别人做这种下作恶毒的事！“谁这么大胆？！”

小平低着头，只有眼神向上看了一眼，朱棣立刻察觉她的犹豫。

“说！”

“今日小平在小厨房熬药的时候，中间因为柳妃娘娘寻我，便出去了一会子，回来得时候便看见，便看见....”

“看见了谁？！”

“看见了巧巧....”

朱棣听得拳头一攥，眼神凌厉得失了温度，“季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