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

闻时不吭声了，干脆地把浴巾包在头上，然后给了尘不到一个眼神。

那是在说：这样方便，

尘不到最后还是依着他去了，没有再说什么。

由于几人进笼前穿的还是冬装，在昨晚已经拿卧室里的东西穿上了，虽然可能不是活人穿的，但至少比热死好点。

尘不到和闻时一起进屋，把程巽安排到隔壁房，这一切看起来都合乎常理。

程巽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傀线，想不出所以然来，难道是老祖找到了遛鸟的乐趣？发觉有些不对劲，又细细想起应该如何比喻才是不骂自己的。

……好像“遛”后面的名词都是牲畜啊。

但也许是另一种可能，木偶。

但也不能是完全意义上的木偶，他至少是可以自己动的，有自主意识，而不是像木偶戏的那些木头棍子，任由人摆布，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完成的。

程巽没有想自己是把自己和灵物进行了一种相对比较，反而有些兴奋，但这种兴奋感他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好像是大脑中枢神经突然就感应了什么。

但就是想不起来。

如果用一种贴切的比喻，那就是小时候要压岁钱，大人捂着红包不给你看钱的数目，最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没能达到自己预期所料的，另一种是满足心理上的欲望。

所以说人原本应该是对世界上任何事物不抱有希望的，但自伊甸园事件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发控制起来。但也不止所有的都是“社会本能”，更多的一部分是在“受到内在阻力抵抗”而抵不了这来势汹汹的征兆。由于人们的欲.望一直得不到更大的满足，于是就建立了一系列体系国度来维持这个“生物链”。但程巽隐隐觉得自己想要想起来的欲.望似乎比自己想的要深。

想要刨根问底……

而此时尘不到闻时正在隔壁房间闲聊。

尘不到挽起袖子，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墓碑，看着反正是刚出土的，“这大概就是你猜的了，程巽的确不能算作人。”说罢又皱了皱眉：“这笼里还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虽然气息弱，但我能感觉出来被压在笼里的人多的很。”

“茶壶上的名字暂时被抹掉了，应该不会发现。”闻时接着说。

这个尘不到是知道的，闻时做事干净利落效率快，一般不留拖油瓶。

在刚来的第一晚，尘不到注意到闻时在茶壶上抹了两下，反正是留下印子了。

在深夜闻时出去之后，尘不到出去留了底，随着傀线的指引找到了那个茶壶，名字已经愈发明显，尘不到只看了两眼，记住上面的字后就用从主卧间拿出来的粉底液给抹平了。

在闻时遇到小孩前他把一切做的万无一失，在小孩出现之后也捆的明明白白，反正笼主是肯定不能逃的，如果一不小心记起了全部的兴衰人亡，怨气冲天，那整个笼都别想要了。

“不过现在墓碑处理倒是有些麻烦”，尘不到演示了一下，他把粉底液熟练地拍在墓碑上，没等几秒就被墓碑消化掉了。

上面的字还是血红色，纯的——已故者：程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