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章·沉香

"客官，客官，醒醒。"

如棠被轻声叫醒，看到她醒了，划船的直接说明了原因。

"客官，前面都是芦苇，我这船不好过去，您看······"他委婉地说着，如棠也明白他的意思，给了他银两就下船自己步行了。

这里都是废弃的破破烂烂的船，进出也不是很方便，如棠心中升起些心疼：沉香一直就是在这儿生活吗？真相大白后，要带他回天庭好好享乐一番······我像他这样大时，还是个对父亲母亲撒娇的小孩呢······

想到双亲，如棠的心思飘向远方，她的双亲因抢夺封神榜之位而和其他神仙撕得不可开交，结果最后，封神榜没上成，还白白葬送了命。那时的神仙还没有落魄，死都是一件难事，可见挣得多么激烈。也就是双亲的死，让如棠对封神榜不是那么的在意，可她却榜上有名，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正想的出神，不远处废船里闪烁的灯光吸引了如棠的注意力，如棠眉眼弯了弯，拿出买的点心就走了过去。

刚走近，那昏暗的灯光闪了闪，下一秒，一把反射着月光的匕首抵在了如棠的脖子上。

如棠怔了怔，微微一笑，道："沉香，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之前见过。"

沉香冷哼一声，道:”当然记得，南迦神女如棠嘛。"与此同时，匕首又近了些。

这几下子跟申公豹还挺像。如棠心想。

"我是说你还是个婴孩的时候，你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起的呢。"

趁着沉香有些晃神，如棠钻了个空子，撇开了匕首，她转身对沉香说："你别不信，你看你的手腕上的发绳。"

沉香看了一眼如棠，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发绳，此时，发绳正在发出蓝色的光。

"这是你母亲杨婵用她的头发编的，而我的法宝，"说着，如棠拿起腰间同样在闪着蓝光的铃铛，道："万生铃，里面有你母亲的一些神力，你别误会，这是我幼时元神不稳你母亲传给我的，为了让我更安稳的修炼······"说着，如棠嘴角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上扬了些，她至今都记得她们相处的任何画面。

如棠的话很真诚，沉香动容了，或许也是因为如棠的身上有一种母亲的感觉，一想到母亲，沉香表情暗了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要不要吃点心？"如棠摇了摇手中的包裹，不得不说，在沉香面前，她真的很温柔。

"不要。"

如棠坐在废船里，看着对面的沉香咀嚼着糕点。

"好吃吗？是不是很甜？"如棠撑着脑袋笑着看着沉香。

沉香耳朵一红，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如棠笑了出来，"那我下次还给你买。"余光看到桌子上咬了几口的饼时，如棠的心又被刺痛了，如果蝉儿看到沉香这样肯定要心疼死了。

如棠又看向满墙的画，仔细瞧了瞧，如棠心中一颤，这是······宝莲灯？！

像是察觉到了如棠的疑惑，沉香抬起手看了看还在发光的发绳，又看了看如棠，他很久没有像此刻这么放松了，或者是从没有过。

"沉香，"如棠转头对上了沉香的目光，目光相撞的一刻，沉香立马低头咬了一小口点心，"你要找宝莲灯，是吗？"

昏黄的灯光照射在如棠的脸上，为她的温柔又添上了几分柔和。

沉香抬起头，试探的’嗯‘了一声，接着又说："你······"，突然，船的上方传来了响动，沉香快速的起身并朝那个方向扔过去了几个尖锐的木板，然后站稳在如棠前面，掏出了匕首。

"芜~这防身招数不错。"

如棠微微一笑，道："杨戬。"

杨戬跳了下来，扔掉挡了木板的大板子，道："棠儿，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看看沉香的。"如棠站起身，拍了拍沉香的肩膀，昏暗中，沉香的神情染上了失落。

这时杨戬也注意到了墙上的画，问道："你要去找宝莲灯？"

"关你什么事？！"沉香恶狠狠的回道。

如棠轻轻叹口气，道："我先出去吧，你们舅甥聊。"说完，就要越过沉香，可沉香身形一动，挡住了如棠的半个身子。

"不行。"

如棠和杨戬对视一眼，杨戬摇摇头，如棠只好对沉香道："好，那我不出去。"

杨戬叹了口气，道："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你舅舅了。"

听到舅舅，沉香的眼神又狠了几分，如棠看了，手掌轻轻附在了沉香的肩膀上。

"对，是我把你送去的金霞洞。那时你刚出生，只有······"杨戬比划着婴孩的大小，"只有这么一丁点大。"

"我那个师弟呢，我知道他脾气暴躁，我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把你交给他，你在那里过得不好吗？"杨戬指出了安排的不合适，关心的问道。

听到这，如棠看向沉香。

"好得很，也不过什么都不教我，每天打我一顿，饿饿肚子，说我是没爹没娘的贱种！"沉香加重了后两个字。如棠顿时眼眶红了，手掌的力度重了几分，她现在特别想抱抱这个孩子。

听到这话，杨戬震惊的上前了几步，沉香警惕的后退了几步。

"抱歉，我完全不知道。"杨戬也替沉香感到心疼。

如棠另一只手也附上了沉香的另一边肩膀，阻止了他的后退，带着哭腔的道："没事的，那是舅舅，他不会伤害你的，没事的······"说着，一滴晶莹的泪水滴在了已经腐朽的地板上。

沉香有些慌张的扭头看向如棠，警惕性收了不少，如棠抚摸着沉香的头，眼中还荡漾着泪花，她转头示意杨戬接着说。

杨戬抿了抿唇，接着道："但你为什么杀了他呢？"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沉香的怒火，他挣脱了如棠，向杨戬刺去，“那你为什么将我母亲压在莲花峰下？！！”

"沉香！"如棠抓去，可连沉香的衣角也没碰到，就像那年她去抓跳下莲花峰的杨婵一样，一场空。

杨戬躲过了沉香的攻击，反手将他制止住了。

"放开我！"沉香在杨戬的怀里挣扎，"放开我！"

如棠赶紧走过去，"你们······”

突然，外面亮起了宛如白昼的灯光，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杨戬，干得好！"

如棠心道一声不好，赶紧低声道："杨戬！"

"沉香，你戕害同门，欺师灭祖，现奉命将你擒拿！"

"快点!来不及了！"如棠上前一步。

杨戬看了一眼沉香，叹了口气，无奈的松开了沉香。沉香迅速躲开了出去，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杨戬，又担心的看向如棠。

"还愣着干什么，走！"如棠皱眉低声道。

魔里红和魔里海不可思议的看着放走沉香的二人，下一秒，火炮袭击的这艘破船，丝毫不管他们的死活。

杨戬带着如棠三两下出了被轰成废墟的船，二人看了看踩在脚下的图画，又看了看远处的灯塔，对视一眼。

魔家兄弟跳下飞船，左右看看寻找着沉香的身影，结果当然是被他跑了，他俩又转头兴师问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