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玉鼎

连夜的赶路，到金霞洞的时候已经日照三杆了，杨戬的下巴上也出了细小的胡茬。

船停在翻涌的云海中，两人跳下杨戬的蓝色飞船，杨戬站立好后望向山的方向，微微一笑。

“走吧。”

“等等，”如棠叫住杨戬，道：“你这脸上还有胡茬呢。”

两三步走到杨戬面前，如棠仰起头伸出玉手，手中现起紫色微光，光在杨戬的下巴部分那游动，弄得杨戬有些发痒。

“好了！走吧。”如棠收起手。

杨戬盯着如棠，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心中泛起了涟漪，他伸了个懒腰，带着如棠向山里走去，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高兴得很，仿佛一夜的疲惫都被抱至脑后。

金霞洞洞口，有一位骑着牛吹着笛的儿郎。

“我去逗逗他。”杨戬说着，拿出他的口琴，靠在石壁上，吹奏起音乐，熟悉的节奏响起，如棠感到了十几年没有过的舒心和惬意，仿佛回到了那年……

那年她坐在树下的秋千上，他靠着树，吹着口琴，伴随着花的落下，这段记忆被尘封起来。

“你就知道逗小孩吧。”

口琴吹出的节奏让落叶变成了个“缩小版儿郎”，小儿郎好奇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落叶，最后琴声悠扬结束，落叶纷飞。

“啊？！”儿郎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向了杨戬。儿郎跳下牛背，行礼道：“施主你好厉害啊！”

逗完小孩，杨戬收起口琴，离开靠着的石壁，轻笑，回礼道：“烦请禀上师尊，徒儿杨戬求见。”

“啊？杨师伯？！”儿郎震惊道，随后看向杨戬身后的如棠，如棠领意，弓腰行礼道：“师侄如棠求见。”

“如棠师叔？！”

“师伯师叔快随我来！”儿郎蹦蹦跳跳的走向台阶。

“这小仙童欢快的很，有点像……当年的你？”如棠道。

一高一矮并排走着，联系上周围幽静的环境，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杨戬轻笑一声，道：“是像当年的你吧？当年你来金霞洞，不就是这般样子吗？”

“我哪有……”

虽然知道路线，但二人还是乖乖的跟着小儿郎后面走。

走到悬浮石梯，才告别了小儿郎。

“小仙童不但欢快的很，还蛮有礼貌的，特别可爱是不是？”如棠看了一眼身后正在行礼的小儿郎。

“怎么？你喜欢？”杨戬走在前面突然来了一句。

“？”如棠一时之间没反应回来，“杨戬，注意措辞，我是不会老牛吃嫩草的。”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如棠感觉她好像听到了杨戬的笑声。

“杨戬，你是不是笑了？”

“没有。”

“你骗我？”

“没有。”

再走过一段路，走进洞，入目的是枯黄的大树和树下正在打坐的白发老人——玉鼎真人。

即使有嘈杂的瀑布声和落叶落地声，玉鼎真人还是第一时间睁开双眼，缓缓道：“戬儿，棠儿，你们来了？”

如棠皱起眉头，目光逐渐变得凌厉。

一旁是云海茫茫，一旁是雄伟壮观的大树，头顶是飞过的几只仙鹤，如棠坐在杨戬斜后方，无心看风景，盯着师徒二人的棋盘，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的眼睛，还没有好转？”玉鼎真人取出一枚黑子下到了石头做的棋盘之上。

“是。”

“如此厉害?”

“尽力也只能勉强睁开一缝，但眼前只有极亮的金光乱晃，”说着，杨戬解开头巾，露出了天眼，“不能见一物。”

听完杨戬一番话，如棠抬头心疼的看着他。

玉鼎真人捋着胡子，盯着杨戬的伤痕，道:“难解，也许可以借极强的外力冲破这层屏障，但只怕伤上加伤。”他取出黑子，将黑子滑到棋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