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知道,自己是个固执的人。
但是,从前的她,大概也不会料到——自己的固执居然极端到这个地步!
尼采曾说:“理想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扔出了他的天堂,他会再制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
我是理想主义者吗?
喀秋莎问自己。
她不清楚。
不过,喀秋莎明白另一件事:我真的可以制造一个人间的地狱出来!
既然人们不再仰望红星,就让我带来人间的地狱,催促他们前进。
当虚伪的和平被撕碎,人们能抱着真实的痛苦安然入睡吗?
设想此处,喀秋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接着,她傲慢地说:“我不明白你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居然没用至此。”
菲茨杰拉德心里有些不服气。
他可是白手起家。
并非是那种富二代的凡尔赛文学或“平民”的入赘文学,而是真正的白手起家,棋差一招就会坠入地狱的走钢丝之旅。
“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
说到这里,喀秋莎停顿了一下。
随后,她加入了一个限制性的前提:“资本主义的世界里,什么是最珍贵的?”
“显而易见,资本。”
“……”
“那为什么会有经济大危机呢?”
“产出多于购入。”
“所以?”
“你觉得市场比资本更重要?”菲茨杰拉德说,“或许。但是,这又怎样呢?”
“对于资本家而言,他们的生活已经脱离了‘必需品’这个概念,或者说,他们认为他们自己一定要拥有的东西,并不是大众眼里的刚需产品。”
“人无我有,人有我精。”
菲茨杰拉德点了点头。他直白地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在下一次经济危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买入大量的生产线和粮食。”
“然后,将它们‘用掉’。”
喀秋莎想着,从这个角度来说,菲兹杰拉德的异能力还真是了不得。
要是能把广义上的财产变成了短暂的力量,简直是最大的市场。
也酝酿着最大的灾难。
菲茨杰拉德同意了。
他不是温驯可亲的性格,这么好说话的原因,就是他清楚一个事实——
此刻,自己的生命,其实并非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被人攥在她的手里。
不得不低头啊。
他们无需明确指出这点,但都对这背后的威胁一清二楚。
“尊敬的女士,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喀秋莎笑着摇摇头。
只听她说:“我只有这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我想,你恐怕也是不希望第二次见到我了。那么,请努力吧。要非常非常地努力。”
“如您所愿。”
这样一来,喀秋莎的目标达成,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的意思。
她离开了会面室。
或者,更准确地说,那其实是一个审讯室——由亨伯特制造,最后也成了他的葬生之地。
菲茨杰拉德毫不关注死去的人渣同伙,谁让对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现在专心于喀秋莎。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总是不明的。
随时可能互相转换。
菲茨杰拉德这么鼓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