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莫维奇。
他仿佛一只偷吃了仓库里的粮食的耗子。
而现在,就是作为“大耗子”的阿布拉莫维奇被发现后,又被逼到了角落里的时刻,自然该是一副仓皇不安的样子。
“该死!”他受不了那种软刀子割肉、温水煮青蛙的恶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没用立刻杀掉我,总是要利用我做点事情的吧?”
“快说!快说啊!”
阿布拉莫维奇是这么想的:要么激怒喀秋莎,痛痛快快地死掉,要么博得一线生机。
喀秋莎“我啊……还没想好呢……你说该怎么办?”
她故意拖长了腔调,仿佛在延长折磨的时间。
“咯、咯、咯。”
这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可见阿布拉莫维奇的内心,的确十分的挣扎和惶恐。
言语可以伪装,身体的反应也能伪装,但后者的难度远高于前者。
所以,可见他确实怕极了。
在此刻,阿布拉莫维奇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喀秋莎,大喊自己的心里话:“要么痛快地了结我,要么就直说你的目的!”
喀秋莎“唔……”
喀秋莎“这件事啊?”
喀秋莎慢悠悠地回答:“我忘了。”
喀秋莎“可能,我确实想要你做些什么事情吧——但是我忘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
仿佛自己没有故意耍人的意图似的。
阿布拉莫维奇瞪大了眼睛。
“你在开玩笑吗?你就是来在侮辱我的吗?”
他怒吼:“喀秋莎,你这个不敢出手、徒劳等待的懦夫!”
“活该你看到联盟解体!”
“是,你强大,你可以杀了我。可我这样的人千千万万,你杀的完吗?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在这个瞬间,阿布拉莫维奇几乎是抛开了自己的求生欲,才会选择这么说。
比起屠刀终将落下的事实,等待屠刀这个煎熬的过程,更让他恐惧。
“你说得对。”
“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成为不容于此地的通缉犯,就该一条路走到黑,永远别回头看。不该拖拖拉拉,更不该怀抱那种不可能的奢望。”
有得必有失。
舍得,要舍得才行。
喀秋莎“本来的话,我好像是真的有事找你帮忙。可谁让我记不住了……”
喀秋莎“所以,我也只能请你去死。”
喀秋莎“阿布拉莫维奇,永别了。”
喀秋莎这么说着,让上面那句话成为了现实。
她的手很稳,也很快,干净利落。
“等等,你有事我们可以商量,你没必要……”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阿布拉莫维奇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但他心里带着疑惑。
既然是来杀人的,只是来杀人的,又何必要说那么多呢?
喀秋莎自己也不明白。
她看了一会儿阿布拉莫维奇的遗体。然后,她将燃料铺好,毁掉了一切的痕迹。火光映在了她的眼底。
“噼啪、噼啪。”
火焰跳动的声音中,混杂了“哒、哒”的脚步声。
如果人们的听觉足够灵敏,又特意留心过,就会发现一个事实。
——每个人的脚步声其实是不同的,存在轻微差异。
所以,喀秋莎没有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