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的吗？”萧元漪欣喜道。她这个阿母欠嫋嫋的实在太多了，如今有心弥补，却发现已经走错太多，不知从何补起。如今嫋嫋竟给她一个机会，萧元漪心中格外高兴。

成亲当日

程少商早早便起来梳洗，莲房也穿上绣着红线的衣服，喜庆极了。莲房道：“女公子，皇后挑的宫中最好的绣工，绣了整整一个月的嫁衣，衬得女公子真是太好看啦。”

姎姎道：“其实，大伯母也为你准备了一身婚服，可惜今日没能用上。”

“没关系的堂姊，待到堂姊出嫁之时，便能用上了，也好叫我看看呀。”

姎姎怕少商多想，解释道：“嫋嫋，那是大伯母为你准备的。”

“我知道的，堂姊，我如今已不是从前那个患得患失的小女娘了。我进宫的那段时日，家中得亏是由你来照料，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今日我出嫁，日后更是无法长伴阿父阿母身侧。日后堂姊出嫁，我定备上一份厚厚的贺礼。”

“嫋嫋，你别这样说。”程姎姎心中感动，“从前是我阿母对不住你，害你无法知礼习文。如今阿母已无法补偿你，阿母之过，我理应代阿母补偿。我便是一辈子不嫁，也要帮你照顾大伯母。”

“堂姊别说这些了，我妆都上好了，再惹我哭花了妆。”程少商看着一直维护自己的堂姊，眼泪直在眼圈打转。

程始与萧元漪站在门外，听着程少商与程姎姎的话，又悲又喜。

程始眼泪直流，拽着萧元漪的袖子擦泪，萧元漪道，“将军差不多得了，知道的是将军嫁女，不知情的还以为讨债上门呢。”

“嫋嫋在你我身边不足一年，本想多多补偿她，谁成想今日便嫁人了。我这个老父亲，一想到嫋嫋就要交给霍不疑那个竖子，实在是，悲从中来啊。”说罢又要拽萧元漪的袖子，被萧元漪躲过，“婚宴要傍晚才开始，将军且把眼泪留一留，到时候哭给霍不疑看，如何？”

“那，那可不行。再说了，让宾客看见多难为情。圣上也在，我这般哭，多不合礼数。不如我现在哭个畅快，婚宴上才憋的住。”

程始又道：“夫人若是有话对嫋嫋叮嘱，就进去与嫋嫋说完吧，否则，你我若都在婚宴上憋不住抱头痛哭，岂不丢脸？”

此番话说的萧元漪心中苦涩，只悄悄地去看程少商梳妆，“我从前一见到嫋嫋，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愁。我总以为带女娘与带儿郎相同，却将嫋嫋越推越远。我看着皇后为嫋嫋思虑周全，嫋嫋也总替皇后着想，才知我从前更是错了。如今我知我错了，嫋嫋却出嫁了。”

说着，也抹着眼泪。程始道，“我知夫人不舍，夫人也不必忧愁，嫋嫋成婚后，叫她多回来看看咱们。元漪，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了三个儿郎，还有嫋嫋这么一个孝顺体贴的女儿。在我心里，你是这世上最好的新妇，最好的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