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的封后大典很快就到了。
她特地选了原主当年封华妃时穿的吉服。
去皇后宫中听训之际,两人隔着一段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的距离。
一扣一拜间,好似让皇后感觉又回到了从前,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年家势强,后位形同虚设,华妃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每天在后位假笑着。
隐忍着。
任由华妃一再压低自己的底线。
每次后妃叩拜后,她的脸上都要笑得僵硬了。
看着下首对她莞尔一笑的弦月,她不禁开始恐慌:难道从前的那种日子,还要再过下去吗?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她虽跪在地上,可看着皇后的眼神却十分嚣张。
皇后的眼眸沉了沉,“本宫是皇后,训诫宫嫔都是本宫应该做的。”
弦月已经抬起了手,让身边的颂芝将自己搀扶起身,坐在最开始属于年妃的左侧位上,“光阴过得可真快啊,臣妾还想起当年皇上刚登基时,臣妾和皇后一起看戏时的那段时光。”
“哦?”
弦月捂嘴调笑:“臣妾还记得,皇后娘娘曾经点了一出《劝善金科》的戏,讲的是目莲救母,就是孩子对母亲的一片孝心。”
“现如今本宫已经有了‘目莲’,就不知,皇后娘娘还有没有这个福气?”
皇后听闻,脸色果然大变。
“熹妃,本宫念在你尚怀着龙裔,不和你计较,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千万别错了规矩。”她让身边的翦秋扶了起来,“今日本宫也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皇后娘娘。”
弦月每个字的音调好似都在嘲讽。
嘲讽皇后是个人老珠黄的,再也不适合生养。
乌拉那拉氏向来最看重她的地位,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没有家族,还是罪臣出身的妃子在她面前再度挑衅?
翦秋见不得主子受辱,不满道:“皇上怎么能再宠幸一个罪臣之妹?还给她封了那么高的位分,奴婢觉得,这根本就不合规矩。”
“规矩?”皇后反问,“规矩都是天子定的,皇上就是天子,所以皇上的行动,就是规矩。”
皇后眉头紧锁,“只是看见华妃如今这个模样,就想起她当年的样子,真是叫本宫担忧啊。”
她烦躁的撑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
才见她吩咐道:“把祺贵人叫过来,就说本宫要见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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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祺贵人盛装觐见皇后,脖子上还带着皇后送给她的那串红麝香珠。
“本宫安不安的也就那样了。”
祺贵人不解,转首去问皇后的贴身婢女翦秋,“翦秋姑姑,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今日是熹妃的封妃大典,熹妃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又惹皇后娘娘不痛快了。”翦秋解释道。
祺贵人闻言,当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好似那个被弦月欺辱的人是她一样。
“真是不像话,皇后娘娘,您应该要告诉皇上去啊!”
皇后很铁不成高的看了她一眼,“就是皇上给了她恩宠让她恃宠而骄,你现在还要去告诉皇上,这不是给了她打击你的机会了吗?”
“从前熹妃就和你不对付,今后她生下皇子,指不定要对你不利呢。”
祺贵人惶恐,“臣妾愚钝,还请皇后娘娘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