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小心翼翼的问话,让司徒郎朗的心像被针刺了一般,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
何止司徒郎郎,就是莫萦的心也蓦地收紧,这个孩子,怕是没有安全感吧。
莫萦将小青鸾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不离开师傅,师傅也在这练剑,可好。”
“那,为什么青鸾也要练剑。”
青鸾头埋在莫萦的怀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鸾儿习剑,长大了可以保护师傅呀”
莫萦循循善诱。
这丫头也慢慢长大,总是跟在司徒身后,也终归不是回事。
练武强身,也强心智,总会让这孩子好起来的。
“好。”
从这天起,青鸾每日雷打不动的到莫萦这报道,从最基础的扎马步练起。
小丫头也是个倔的,她身体底子不好,刚开始扎马步,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晕倒过去,但是醒来后,从床上爬起来咬牙坚持。
慢慢的,一柱香,两炷香,稳稳当当扎马步的时间越来越长,莫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不是没劝过这丫头,不行就多歇一会,甚至还可以放弃。
但是这丫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每天早上早早就会来到莫萦的院子,打扫完卫生,给莫萦准备好洗漱用具,就去乖乖的扎马步。
后来,莫萦也就放弃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徒弟司徒郎朗下山买些肉食回来给青鸾补补身子。
只是莫萦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青鸾每天早上起来,会先去师傅司徒郎郎的院子里收拾卫生,给司徒郎郎准备洗漱用品,然后再来到自己的院子里重复一遍。
白天,青鸾是不会再像个小尾巴跟在司徒郎郎身后了,晚上就寝的时候,这丫头还是非要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跟司徒郎郎挤在一起才可以。
起初,郎郎并没有感觉不对劲,可是后来有一天早上醒来,他发现了自己某处的不对劲,当即就红了脸,仓惶而逃。
一整天都在躲着青鸾,到了晚上,青鸾再次抱着枕头蹭过来的时候,郎郎长叹一口气,试图和她讲道理
“鸾儿,你现在也大了,不可以再和师傅睡了。”
鸾儿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
以前都是这样睡的不是吗
郎郎看她懵懂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终,脸色一板,呵斥她回自己的屋子,并勒令她以后不可进自己的屋子。
青鸾懵懂的眼神刹那间变得不知所措,她,是做错什么了吗?
郎郎双手紧紧握起,强迫自己不要心软,看着青鸾那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艰难的背过身,他怕再对视下去,他会毫无原则的再让她留下了。
青鸾眼里的不知所措渐渐被绝望所代替,眸光渐渐黯淡下来,手下意识的抓紧了柔软的枕头,慢慢的转身,退出了师傅的房间。
在听到房门被关上的瞬间,郎郎那颗心猛的疼了一下,似乎,有些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才是正确的。
青鸾抱着枕头,站在师傅的房门口,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滴落在枕头上,悄然无声,一如她的哭声
小小的身子慢慢的蹲下,瑟缩的靠在师傅的房门外,渐渐的睡去。
三月的天,虽已入春,夜晚,却还是寒意逼人,青鸾就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郎郎的房门外睡了一夜。
天光放亮,青鸾艰难的睁开双眼,一时间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缓了好一会,才扶着门框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一下冻僵的身子,抱着枕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只要离开师傅身边,她总会梦到那一晚,熊熊大火吞噬了哥哥的身体,她拼命的哭喊着,不要,不要,可是没有人能帮帮她,她好疼,可是,哥哥应该更疼吧。
回到房间,换下被寒露打湿的衣服,洗漱完毕,照例去到师傅的院子,打水,烧水,等师傅起身洗漱。
可当她端着水盆来到师傅门口时,脑海里忽然响起昨晚师傅那冰冷的驱赶声
“以后,不可进入我的屋子。”
踏上台阶的脚步,迟疑了,最终,将脸盆轻轻放在了门口,敲敲门
“师傅,洗漱用水放门口了,时间久了会凉。”
留下这句话,青鸾转身离开,去了小厨房。
在小厨房把早餐做好,照例把早餐放在了师傅门口,带着剩下的那份去了师祖的院子。
青鸾送早餐来的时候,郎郎已经起来了,并将青鸾送来的洗漱用品端进了屋里。
看着一如往常的一切,郎郎提了一整晚的心终于放下,看这如往常的一切,小丫头应该是没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