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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血拼(一)

青云志后续:惊鸿雪

经过一番联手苦战,萧逸才和法相虽屡次重创云易岚,但后者竟如不死不灭一般毫不示弱,最终他们在无休止的交手中体力耗尽,伤痕累累,不得不分别在林惊羽和法善的保护下全身而退。

此时,青云与天音众人正和焚香谷几位长老带领的弟子们全力一战,而另一边小白摆脱了火兽的包围正与上官策鏖战,幽姬因救万剑一与吕顺纠缠在一起,金瓶儿和小环早已重伤,林惊羽燕虹正全力夹攻齐昊,唯有张小凡与万剑一还尚未出手,却因陆雪琪的忽然出现而无法脱身。

这样一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阻止云易岚才是第一重要,却皆是无能为力。

此时的云易岚已经耐不住寂寞,只身朝陆雪琪而来。

“瑛火,你快将张小凡杀了,否则焚香谷就要灭门!”

张小凡见状将陆雪琪拦在身后,怒道:“云易岚,有种你我来打一架,别唆使雪琪做出大逆不道的事!”

这时,躲在张小凡身后的陆雪琪,忽然探出头,疑惑地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问题。

“谁是瑛火?”

除了万剑一并不知情,张小凡,李洵,云易岚都愣住了。

难道,陆雪琪恢复记忆了?

云易岚反应过来,不禁冷笑着走来,沉声道:“既然你违背师命,就休怪为师清理门户!”

不知云易岚又用了什么术法,原本伤痕累累的他忽然爆发出了一股远胜刚才的气势,每向前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地面在摇晃。

张小凡看得出云易岚要一箭双雕,在自己的面前击杀陆雪琪,他手握诛仙,盯着云易岚的行动。

就在此时,一个人暂时阻挡了云易岚的脚步。

“师父,求你放过师妹,我现在就带她走!”李洵拦在云易岚的面前恳求道。

“洵儿?”疯魔的云易岚看到这里,再也没有了往日对李洵的体贴,“此战关乎焚香谷的生死存亡,你竟如此优柔寡断,枉费我对你的栽培!”

张小凡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李洵就已经倒飞出去,一口血雾直接喷出来。

“师兄!”陆雪琪惊呼一声,冲过去将李洵接住,却见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掌印,显然李洵的重伤就是那一掌带来的。

“师妹…谢谢…”李洵努力睁开双眼,鲜血从他的口中止不住地吐出来,但他望着陆雪琪,却依旧努力地笑了,“勉强开…出来的…花,闻着…也是…苦的。这是…焚香谷…种下的…苦果,不应该…牵扯到…你。相信张小凡能…救你回去,他…他没有…骗你,你的确…是陆…陆雪琪!”

前来的张小凡看到李洵昏迷以后,他直接掏出个小瓷瓶,从小瓷瓶里取出几粒丹药,直接给李洵服下,看到李洵服下丹药之后,张小凡留下了一句话:

“我不是有意要救你,而是要让你看到,我对陆雪琪的感情和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逊于你……”

另一边,陆雪琪在听到李洵昏迷前的那句话后,失魂落魄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句话。

“我是陆雪琪…我是陆雪琪…”

“琪儿!”张小凡看出了陆雪琪的古怪,来到她的身旁,搂住她的肩,“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这不是你对我说过的么?”

陆雪琪闻言,只是转过头木然地望着张小凡,口中却还是那句话。

“我是陆雪琪…”

与此同时,云易岚自以为胜负已分,大笑着朝张陆二人走去。

“张小凡,我看你还如何与我一战,倒不如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到阴间再叙前情罢!”

在经历了几番曲折之后,云易岚以为自己终于能张小凡决斗了,正要放出天火,不料这时一个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要想干掉小凡,先过我这关吧!”

云易岚闻言,起初不屑一顾,但当他看清此人,瞬间大惊。

“万剑一!你怎么还活着!”

“知道就好!”万剑一看了张小凡一眼,随后上前一步,手中亮出一个一尺半大小的银鼎,冷冷道,“听说你已经到了玉阳境界,识相的话,就先跟我过两招吧!”

云易岚打量了一番万剑一,忽然笑道:“真没想到,堂堂青云双骄,竟然会和曾经的鬼王宗副宗主联合起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错了,其实张小凡始终是道玄生前最欣赏的青云掌门人选!”

一位白衣女子飘然而至,出现在了万剑一的身边。

万剑一听声音原本以为来者是幽姬,不料当他看清此人的容颜后,不禁骇然。

这里共有三位白衣女子,可无论是陆雪琪,还是小白,似乎在此时此刻,都无法与她相比。

下面的众人无不惊呼,其中竟有人认出了她。

“原来是她,是当年蛮荒行时,斩掉万剑一左臂的那位魔教女子!”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落霞峰首座白云道人。

可他们无法读懂这位老者的目光,因为当年,他们还不是青云弟子,而对这一切知之甚少的白云道人,当时还只是个入门不过二十多年的年轻人。

“幽姬……”张小凡望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不禁长叹一声。

云易岚从上到下将幽姬仔细打量了一番,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目光不断变幻。

“朱雀,你以为单靠暂时恢复年轻的模样,再加上一个荒废多年的万剑一,就能杀的了我了?”

“自然不能。”幽姬拔出一把三尺长的黑色细剑,剑锋直指云易岚,“我们要做的只是给你放血。而最后将你打败的人,一定是张小凡!”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否挨到那个时候!”

很快,一个古怪的阵法在云易岚的脚下出现,随即地面完全开裂,滚滚岩浆随之涌出。

“八凶玄火阵!”张小凡暗道不妙,却由于陆雪琪的缘故无法脱身。

朱雀一声娇喝,直接向云易岚杀来。

与此同时,万剑一的乾坤九仪鼎青色光雾大作,那正是通天峰自己,历代祖师总结出来的精妙招式。

这一次万剑一完全发挥出了乾坤九仪鼎内术法所有的威力,虽然因为当年的养伤荒废了两个甲子,但在一往无前的攻势之下,他的每一个招式都能地动山摇,连周围的空气也不时扭曲,每当冲破云易岚身外的火焰,都逼得他连连闪躲。

而真正让云易岚骇然的,却是幽姬。在短短的几次交手中,她一反常态完全没有使用鬼王宗的招式,丝毫不顾云易岚手中的天火,每一剑都像是拼尽全力,迅如疾风,招招致命,其中却不免流露着几分正气与无畏。

一掌击退万剑一之后,云易岚想也不想忽然整个人向后翻腾。而一道光恰好直插而下与他擦身而过,在一声巨响之后,幽姬从正下方的一个巨大深坑中现身,再一次高高跃起,挥剑直奔云易岚。

一旁的林惊羽闻声望去,眼睛里倒映着那个持剑飞舞的白色身影,恍然明白了一切,“不愧是你,师娘!”

此时此刻,最让所有人为之惊叹的,莫过于上面与云易岚缠斗并展现出惊人修为的两个人。

然而,在张小凡的眼中,却没有任何惊喜,反而多了些忧虑。

他明白,不管现在战况如何,眼前的都不是真正的云易岚。

只因云易岚还未祭出他的王牌,八荒火龙。

张小凡同时注意到,下面的交战已经逐渐有了结果,尽管青云与天音众人皆是满身血迹,身形疲惫,持有的法宝也渐渐光彩暗淡,但是倒下的更多是焚香谷弟子,其中的七位红衣长者也只剩下二人勉强支撑。

而功劳最大的却是出手不多的燕虹,在她的耐心劝说下,已有近百位同门相继看清了局势,随她在一旁疗伤不再出手。一直不曾得空的云易岚,或许还未发现此情此景,不知当他看到那一小片岿然不动的红色身影时,心里会怎么想。

事已至此,张小凡不想再有任何犹豫,打算冲上前去与万剑一幽姬二人携手,一同击败云易岚。

然而他刚迈出几步,却被一只手生生拽住,他回过头去,只见陆雪琪正一脸痛苦地望着他。

“张小凡,你别走!告诉我,我真的是陆雪琪么,这是哪儿?为什么会事情会变成这样?”

张小凡闻言,心忽然沉了下去,他不得不转过身,任由陆雪琪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原本在战场相见,陆雪琪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却已决定要和张小凡一起走,但李洵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却如惊雷般让陆雪琪方寸大乱,梦中回忆起的往事忽然变得凌乱不堪,与现实一起在头脑中翻江倒海。

此时陆雪琪所承受的痛苦难以言喻,她只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断质问着张小凡。

“琪儿,别怕,一切都会好的,有我在……”

他将陆雪琪紧紧搂在怀里,用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感受到她的身体正微微颤抖,张小凡不禁眼眶一红,忽然落泪。

所有的记忆,恢复也好,失去也罢。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她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孤独无助。

不管了,即使战火要将我吞噬,我也会毫不犹豫将你紧紧拥入怀里,伴随着彼此的心跳,一起体会这最后的时光。

“小凡……你是小凡……”

感受着从张小凡身体上传来的温暖,陆雪琪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她的手已不再抓着张小凡的胳膊,而是紧紧环抱在他的腰间,随后轻轻地闭上双眼。

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不仅仅停留在记忆里,也深深镂刻在了灵魂之中。

“琪儿,等此事了了,我们就回到青云,我还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将你……”

张小凡话音未落,不远处林惊羽的一声惊呼将他生生拉回了现实。

“师娘!”

张小凡向身后望去,看到的是不远处两个定格的身影。

云易岚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那柄生生插进自己胸口的黑色长剑,鲜血沿着留在外面黑色的半截剑身渗出,他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引动的天火也渐渐消散下去。

长剑的另一头,被幽姬用双手紧紧握着,一丝笑意在她的唇边悄然浮现。白色的衣裙上不曾沾染一丝血迹,随着吹来的轻风飘舞着,时而将主人的脸庞遮掩起来。

忽然,一丝痛楚出现在了幽姬的脸上,她缓缓松开双手,无力地向后倒去,白色的身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翩然而落,被及时赶来的林惊羽接住。

“师娘,你怎么了?”望着她渐渐失去光彩的双眸,一股感觉出现在了林惊羽的心头。

幽姬淡淡一笑,吃力地抬起手,拨开面前垂下的一缕头发,似乎要将这个万剑一的传人记住。

“惊羽,以前我并不知道当年之事,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还有你这么个传人,我也可以放心去了……”

林惊羽闻言俯下身去,将自己的手紧贴在幽姬冰凉的额头上,急道:“师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伤到了哪里,告诉我啊?”

“我没事,只是替张小凡重伤了敌人,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去了……”幽姬缓缓摇头道,黑色的血液忽然从她的嘴角流出,“师娘以后不能再陪你了,燕虹……燕虹这孩子不错,她和你性格互补,好好……好好待她,莫要受斩龙影响,别重走……走你师娘的……的……的老路啊……”

幽姬忽然用尽最后的力气,稍稍抬起头,将目光定格在遥远的青云山上。渐渐地,她安详地闭上双眼,只是将一抹会心的笑意,永远留在了这昙花一现的容颜之上。

“幽姨……走好。”林惊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去幽姬嘴角上的血迹。

张小凡望着不远处死去的幽姬,他看到幽姬最后几次将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那是理解,也是肯定。

他转过身,面对着注视着幽姬的陆雪琪,坚定道:“琪儿,不论怎样,现在该我了,你要保护好自己……什么?”

让张小凡感到意外的是,陆雪琪并未像先前一般出言挽留,眼睛却死死盯着张小凡的身后,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恐,并欲开口呼喊。

张小凡暗道不妙,直接把陆雪琪推向万剑一那里,下一刻他差点被一团火球砸中后背。关键时刻,万剑一的乾坤九仪鼎内的那枚先天元胎幻化出一层结界,那团火球撞在结界之上,瞬间与结界一起消失。

突袭失败,云易岚走上前来,忍痛将插在胸口上幽姬的那把黑剑拔出,任由喷涌的鲜血在天火面前化作飞烟。

“哼,耗尽生命力仅仅是为了暂时恢复青春,以为这样就能重伤我,朱雀,你也太愚蠢了!”

忽然,一声脆响传来,黑剑被云易岚折成两段,丢在了面前的天火之中。

仅仅片刻,一个人影缓步走了出来,手中所持的正是刚刚被丢弃的断剑。

“前辈,琪儿就交给你了。”

张小凡说完,朝云易岚走去,随手将断成两截的剑插在身旁的泥土之中。

随着最后一位焚香谷红衣长者倒下,下面的战斗终于进入了尾声,为数不多的焚香谷弟子也不再对云易岚抱有希望,纷纷在燕虹的指引下与那一百多位罢手的同门相聚,一同疗伤服药。

放眼整个战局,除下面的青云与天音众人以外,幽姬在不久前了结了吕顺,上官策在小白怒不可遏的攻势下连连败退,林惊羽和燕虹则斩杀了齐昊,小灰已经解决掉了一只赤焰魔兽,正在清除另外一只。

一切都在迈向胜利,只有张小凡与云易岚依旧在对峙着,且没人能够上前插手相助。

“雪琪!”稍作休息之后,文敏离开宋大仁的身边,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去。

然而让文敏感到奇怪的是,对于她的呼喊,陆雪琪纹丝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张小凡,反倒是万剑一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雪琪你无事就好,师姐真的担心你!”由于多日不见,文敏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顾不得陆雪琪的冷漠,跑到前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然而,陆雪琪却将她一把推开,拔剑怒吼道:“躲开,你们谁也不要碰我!”

“雪琪,你……”文敏愣愣地望着陆雪琪,眼睛里忽然闪烁出失落与愤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

好在这时万剑一上前解释,挡在了二人中间。

“她刚恢复些记忆,头脑还很混乱,你别急。”万剑一道,“若非刚才张小凡有言,她也不会老实地和我呆在这!”

文敏想想也是,一个人失落地回到了青云小竹峰正在疗伤的人群中。

与此同时,张小凡与云易岚的决战也打响了。

“张小凡,你我本该单打独斗,可从开始到现在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为了替你给我放血,不惜搭上几条无辜的性命……”

云易岚一面嘲笑着,一面打量了一番全身上下的伤口,尤其是被幽姬刺穿一剑的地方,此时依旧有鲜血涌出,他不得不用手紧紧捂住。

“你处心积虑就为今日,又何必在乎这些?”张小凡将诛仙横在胸前,冷冷道,“少废话,尽管将八荒火龙放出来吧!”

“你虽侥幸击败鬼王,如今却还是这般冒失……”

云易岚仰天大笑,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八凶玄火阵开始缓缓转动,刺目的光芒从中迸射而出,转眼将云易岚笼罩。

他身上的黑色布衣瞬间破碎,将一副干瘦的身躯暴露在外,他的背上刺有一条火龙,惟妙惟肖,仿佛随时可以活过来。

下面的众人如有眼力好的,此时定会与张小凡一样震惊。原本在之前的交手中由曾叔常,萧逸才,法相与幽姬、万剑一五人舍命在云易岚身上各处留下的伤口,竟然一点点的愈合,最后连带着血迹消失。

很快,一声龙吟从八凶玄火阵中传来,一个完全由刺目的火焰所组成的巨大头颅,慢慢伸了出来。

当真是,八荒火龙!

南疆古老巫族传说之中,能焚毁世间万物的可怕凶兽,与那日在镇魔古洞中如出一辙,再次现世。

正在不远处与小灰大战的赤焰魔兽,与之相比,简直如萤火而已。

所有人皆是大开眼界,连小白也不禁停下身形回头观望,注视着这条吞吐之间足以焚毁世间万物的火龙缓缓现身,直至细长的龙尾从八凶玄火阵中完全抽离。

八荒火龙缓缓地一次吐息,在下面的土地上留下了一条焦黑的痕迹。随后它扶摇直上,张开巨大的龙口不由分说将正上方的云易岚吞下,整个过程激起的热浪使场上众人无不用手掩面,难以直视。

或许,云易岚没有兽神那般神通,终遭吞噬。

张小凡透过指间,目睹了这一切,不禁庆幸起来。

然而,上一刻还在飞舞盘旋的八荒火龙,瞬间变小直到消失,只有一个人影缓步来到张小凡的面前。

尽管能够认出此人是云易岚,但张小凡还是震惊不已。原本被云易岚刺在身上的那条火龙竟然活了过来,缠绕在他的脖子与双臂之间,不时吞吐着火雾。

原来八荒火龙非但没有将云易岚吞噬,反而被他降服。

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的李洵望向天空,大惊失色的叫道:“坏了!”

萧逸才和法相看向李洵:不禁问道:“怎么了?”

李洵惊恐的说道。

“御龙之术,焚香玉册中最后一式记载的,传说中的御龙之术,他,他竟然完整的练了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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