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他是怎么从那群饿红眼的乞丐中进来的，只在出去是看那群乞丐一个个躺的东倒西歪的，身上看着都没什么伤。
当时只觉得奇怪，现在回想，大概他是用了什么术法吧。只是大哥身上的伤却是真的。
那晚我为他舔舐伤口，他躺在角落合眼，只是一抽一抽的皮肉让我知道，他是疼的。
我从回忆中抽离。我道：“他救了我的命。”
“救命啊。”老板娘道：“看着那个小子文文弱弱的，以为是个手不能提见不能扛的书生，没想到他也有救命的本事啊。”
“姑娘，虽然我觉着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板娘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就换种方法报恩嘛。”
“你可以重金酬谢，可以替他再找一门好亲事……毕竟自己的日子自己过，酸甜苦辣自己知。若是有那爱嚼舌根的说你不知恩图报，一顿棒子打出去了事，谁逼你，你就叫他自己嫁。”
老板娘说的很对，只是有很多事我都没办法和她说。例如……司命为我改了命数的事。
不过老板娘说完我也大抵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老板娘说自己的日子自己过，酸甜苦辣自己知。我想，和司命在一起的这么久，我的日子都是甜的。甚至说，我好像被泡进了蜜罐子里。
我记得在寺庙时，床边桌子上总有一支花，冬天的梅，春天的桃……但有时是一块包好的肉，所以到后来我也很少偷跑下山吃肉了。
我的匣子里也从来没缺过钱。我虽会变些银两，但因为修为太浅，每回都耗费许多气力。司命就给了我一个匣子，说里面会自己变钱。我当时对此深信不疑，现在想来，那匣子和其他的木匣子一般无二，里面的银两定是司命放进去的。
而且我能修成人形，也是托了他的功劳。我边想着，边上了山，没打开小院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里面还掺杂着一个女声。
我变成猫，跳到墙头上，借着夜色隐去身形。
司命已是忍着愤怒，压低着声音道：“昙卿，你刚醒，还是回天界养伤吧。”
“子皓，我求求你了。”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抓着司命的手：“子皓，我散去神识的年头太长了，天帝早将我的职位让给了旁人。我虽是神君，只是没有合适职位的神君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我去司命殿，打扫院落也好啊。”
“天帝已将藏书阁交由你保管。”司命轻轻拂开她的手，闭上眼不再看她：“一届神君来我司命殿清扫院落，实在屈才。昙卿神君，藏书阁清幽，更适合你。”
昙卿声音带着哭腔：“子皓，你我自幼的情谊啊！”
“所以我才一再忍让！”司命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愤恨：“我司命殿最有前途的仙子已成了你装神识的躯壳！你叫我怎么办？昙卿神君，我劝你，到了藏书阁修养心性，莫要再办糊涂事了。”
昙卿退后几步，冷冷地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既如此，司命神君，那便就此别过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