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学

“染染，上来，我送你回去。”莫染呆呆的看着陈宇，直到他抬手，扯起了她，莫染坐在自行车后座抓住了他的衣服，泪水模糊了视线。

　　“莫染你别哭啊！你妈妈一定会没有事情的。”小姑娘抹着眼角的眼泪，“陈宇，我很害怕。”陈宇脚下用力的蹬着自行车，“不会有事情的，别担心。”

　　匆匆忙忙，赶回了家，一路上她都胡思乱想，是不是妈妈又病了，因为大家都说，妈妈这个病活不长了，一路上莫染都给自己作着心理建设。

　　回到家中，看见母亲没有事情，小姑娘这才放心下来，只是母亲哭了，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妈妈中风之后，说话都不利索，吐出来的话，都表达不清楚，但是她能感觉母亲似乎很伤心。

　　一头雾水的自己，找到空闲的姑姑，姑姑一脸沉重的告诉她，爸爸走了，那时候的她，还不明白姑姑的意思，她跟着姑姑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她看见爸爸躺在冰冷的天平间，莫染全身的力气瞬间抽空，瘫软在地上。

　　那一刻，她的泪就像就像决了堤一样，她跪坐在地上，哥哥紧紧抱着她，她疯了一样的哭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就这么走了。

　　一场车祸夺走了，他们家的顶梁柱，她十三岁彻底失去父亲，从此再也没有人可以庇护她，父亲是死在外面的，按照习俗父亲是不能进家门的！

　　父亲的丧事草草的办了，父亲下葬的那天，姑姑安慰了几句，就没在说什么，母亲的记忆不好，时好时坏，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幸运，这样她至少不用活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

　　听说父亲那一天是出去给母亲买药，精神恍惚之下才发生车祸的，父亲就这么走了，走得悄无声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半个月后

　　“染染，你还好吗？”这半个月莫染总是走神，父亲最疼爱她了，如今却撒手人寰，莫染很难过，因为莫染总是走神，学习也落下一大截，成绩也在前三名落到倒数。

　　“我没有事情。”陈宇揉揉她的头发，“听说你挨老师骂了？你没有事情吧？”小姑娘摇摇头，眼泪却先出来了，陈宇不停的安慰着她，却让小姑娘哭的更加的厉害。

　　“别哭别哭，人家一会该以为我欺负你了？”小姑娘吸吸鼻子，一双水眸哭的通红，她哽咽的道:“陈宇，我或许不能和你一起考重点高中了。”

　　“啊，为什么呀？”陈宇眉头一皱，小姑娘摇摇头，哭的稀里哗啦，看得陈宇心里很不是滋味，“是不是，你哥不让你读了？”陈宇递了一张纸巾给小姑娘。

　 好一会小姑娘调整好心态之后，这才道:“是我自己的主意，爸爸走了，妈妈没有人照顾。”陈宇眉头一皱，“那你小哥呢？他……”

　　“我小哥已经高二了，明年就要高考了，要是这个时候他休学，那么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莫染心里很难受，哥哥好不容易考上重点高中。

　　陈宇沉默了半晌，“那你大哥呢？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大哥，他还要养家，全家压力都在她那里，母亲不能没有人照顾。”陈宇听了莫染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生活就是这样，许多不如意，你越是不愿意的，他越是发生了，她只有母亲了，她不可能不管母亲，不管是生养之恩，还是对母亲的爱，她都必须承担起责任。

　　后来那一个月，莫染格外的珍惜，她不想给自己的学习最后的时光留下遗憾，莫染最终考上了重点高中，看着结果，她却默默收了起来。

　　小姑娘记得那一天阳光很好，大家都在狂欢初三的压力终于结束了，莫染闭着眼睛感受阳光，结束了，初三结束了，她的读书的生涯也结束了。

　　那天她记得告别学校的时候，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学校的方向，这里有过欢笑，有过拼搏的汗水，也有她最爱的人，再见了。

　　小姑娘的心头是沉重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她感觉自己的前路是一片迷茫，未来何去何从她也不知道。

　　“莫染，你怎么不等我，一个人先走了。”莫染回头看着，踩着单车飞快追上来的人，“我没有看见你，而且我们不同路。”

　　“怎么说也这么多年同学了，不告别一下吗？”陈宇拍拍莫染的肩膀，莫染勉强一笑，“再见。”那年的暑假特别的煎熬，时常下一场大雨，莫染就像困在雨里走不出来的人一样。

　　她的青春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她褪去属于这个年龄的单纯，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职责，撞到父亲的肇事者跑了，他们什么赔偿都没有得到，警察蜀黍还在追查肇事者下落。

　　光阴荏苒，小哥没有让他们失望，他考上了浙江大学，大哥在外打工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母亲身体好了许多，不过走路还是得杵着拐杖。

　　“又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你哥他回不回家？”莫母看着窗外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小姑娘扶着她到门口晒太阳。“我改天问问，妈，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这脚疼不疼？”

　　莫母抬手摸摸小姑娘的脸颊，过了年小姑娘就十五岁了，如今正是豆蔻年华，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不难看出以后小姑娘是一个美人胚子。“委屈你了，孩子，我的染染，本来给你取这个名字，是让你以后不用跟我们一样那么苦，都是妈连累你了。”

　　小姑娘抬手抹掉母亲眼中的眼泪，“妈，你说什么呢？染染不苦，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不委屈，妈，爸爸不在了，你还有我。”莫母老泪纵横，她的儿实在是命苦，一边照顾自己，还要打零工养家，她还是一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