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前的往事

佛祖姨，哦不，蔡妮子盘腿坐在檀木大椅上，端起茶瓯，用盖子刮了刮茶沫，喝了一口后道：“师傅啊，我腿上有毛病，没法下来，今天不能跪你”

“啊？哦哦，蔡，蔡妮子，不用的，不用的……”虞磊赶忙回应

“桌子上准备了我亲手做的肉饼，你先吃下，茶水也倒好了。”

“我不饿……”

“师傅，你印堂发黑，被小鬼纠缠了吧？吃吧，吃完今晚就能把小鬼打得魂飞魄散，信我，这饼就是为你这事准备的。”

“原来是这样，谢谢蔡妮子”虞磊很不习惯叫这个老人家蔡妮子，但是人家要求，没法子

“师傅一定很疑惑，今天就来讲讲我跟你的师徒缘分之事，一晃就是84年啊”

一段往事慢慢展开来，虞磊渐渐入神……

84年前，蔡妮子所在的小村庄闹饥荒，夫家全饿死了，自己只能带着两个孩子逃荒回娘家。

到了娘家也是傻眼，全家十几口人，就剩下饿得皮包骨的二哥，还有全身水肿的老娘。

水肿在农村叫大脚，这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农村俗语说：男怕戴帽，女怕穿靴。其实都是说的水肿。

一旦饿到全身水肿，基本也就进入生命倒计时了。

所谓百里无人鬼唱歌，华夏大地上发生的这种惨烈的人间炼狱，历史上比比皆是。

除了饥荒，瘟疫也来了，到处都是没人埋的骸骨，还有就是治安问题，到处是杀人，抢劫，人都活不下去了，谁管你法律道德？

两个小孩，两个大人，都是皮包骨，全身无力。还有一个快死的老人，大眼瞪小眼，根本想不出法子，去抢吗？别人抢他们还差不多

“妹子，前几天一个行脚商路过咱们村十字路口时，我跟大锤他们……他们家三兄弟一起，我，我们把那小贩打死，然后，然后我分了一条小腿……”

“什么？哥，你，你吃人肉了？你不能吃那东西啊……”

“妹子，哥不吃，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和娘的尸体了啊……哇……我也不想的啊……哇……”

两兄妹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不是可以吃土吗？我看人家在吃观音土，我们也去弄来”蔡妮子说

“爹和小米他们……他们就是吃观音土，拉不出来，吃完没两天就没了，妹子……就算是做饱死鬼吧，左右也是个死，做个饱死鬼下去了也不被人看不起……唔唔……”

“哥，后山上面有尸体是吧？附近死人都会扔那里，我去找找，不能就这样饿死……”

“不行，不行。这是会遭报应的……”

“什么报不报应的，都已经活不下去了，人死就是一堆肉，给苍蝇吃不如给活人吃，反正你也吃过了，”

“哎！我不止吃过，还杀了人，下辈子会造报应的……”

“我不管，贼老天要饿死咱们家，我偏不如他意，我现在就去，”蔡妮子进了厨房，找个麻袋装了菜刀，转身就出门

“我跟你一起”二哥刚站起来马上就摔倒，这是真正的饿到站不起来

“我去就行，二哥，你在家好好看着娘和娃子，只要不腐烂的，我就砍只手砍只脚回来，咱们就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