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磊耳边一直有个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有时低沉，根本就听不见说的是什么，有时能清晰的听见一两个词，但醒来就不记得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是的。是睡觉的时候才有，而且好像大多数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有。
搞得他神经衰弱，晚上根本不敢睡觉，他怕那个声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症。好像说是有幻听的感觉就是精神分裂症。
又没有钱，根本不敢走进第三人民医院，好像很多地方的第三人民医院都是精神病医院，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可是翻遍全身只有一千多，活着还行，治病？别奢望了。
怎么办？这能这么耗着。
白天还好，找点事就不会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比如今天，跟朋友一起去看面包车，有车证都三年了，就是没钱买车，都快忘了怎么开。
兴奋的是，面包车只要给上牌，保险这些费用，大概是三千多，就可以零首付购车。
朋友愿意借他两千多，是一个叫李嗣荣的人。是多年朋友。
是啊，零首付，车开回家没问题，问题是接下来一个月一千多可怎么还？
虞磊没工作，除了在网上找点钱，整天混吃等死，没法子，他天生散漫，在工厂打工实在忍受不了。十小时的工作时长是常态。到处都一样，老板还苛刻。实在是没法忍受。
晚上老是想着面包车，一边想一边强撑眼皮不要合上。
迷迷糊糊的终于睡了。没法子，他撑不住了。
这个时候耳边又有声音，一开始很小声很模糊，只知道是个女人声音。
然后，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听见一个声音说：“哟，没钱还想买车？嘻嘻嘻嘻”
又重复几遍，然后虞磊不自觉的跟着说：“哟，没钱还想买车，嘻嘻嘻嘻”
天哪，自己跟着这个声音说话，我是要被控制，被附身了吗？虞磊呼的一下坐了起来，整个心脏就像书里说的那样：要跳出胸腔……
四周静悄悄的，突然传来老式机械挂钟的钟声：咚，咚。咚，咚……滴答滴答滴答
家里只有他一人，是的，他父母都走了，生病的，父亲在他十七岁时就走了，母亲在他二十五岁时走的。
这个机械挂钟是从爷爷辈留下来的。每次他吓醒听到的都是四下，也就是凌晨四点……
不行，我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不然面包车还没买，已经变成疯子。怎么办啊：我又没钱去看医生，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去拜拜神？
可是很多疯子都在拜神啊，不见得好，虞磊认识，不不不，不是认识，是知道，有一些信徒，不管信什么，说话做事都怪怪的，后来进了精神病院。
就这样，他硬撑着到了白天。
他来到卖纸钱香烛的洪老伯的店里，父母的丧事都是他办的。听人说他懂风水，还懂驱鬼。
“先买个纸扎人，上面写你生辰八字，名字。然后你跟着我，我带八个法师，念咒，到十字路口，让纸扎人代你去。懂了吧？再烧纸钱，……”洪老伯说
“那得多少钱？上次我妈丧事一个法师是五百？”
“……，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你跟我谈钱？不是你舅舅跟我有交情，我给你做事？哪里有还没做就讲钱的？”洪老伯很生气，
上次就是他这样一生气，白白花多一万多，家里之所以没剩下钱，就是父母生病，丧事给花光的。
看这样子，他存粹就是骗钱啊……
嘴里嘟囔：“烧纸人就能驱鬼，那干脆烧恐怖分子去驱鬼更安全”
洪老伯剑眉倒立：“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嗯？”
虞磊脚下抹油。赶紧走，到了店门口撞到一个进来买东西的老阿姨。洪老伯在后面骂：“死穷酸，出口得罪鬼神，活该你见鬼”
虞磊不敢回应，心里就想：“得罪你就真，你是鬼还是神？我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
被撞到的阿姨说：“年轻人，不要出口不逊，神鬼不可欺啊”
阿姨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只听到洪老伯骂他最后这句。
没道理可讲，赶紧走吧，不然又是多生是非。
走在路上，又不信这些神棍，可是晚上明明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声音，怎么办？
只能找李嗣荣了，就是那个愿意借钱给他买面包车的人。
李嗣荣有个同学，出家做和尚，得到全国佛协老和尚三弄长老的真传，现在是揽月庵的主持，或者求求高僧看看，虞磊心里想。
李嗣荣很热心，马上开车来带上他，还买了樱桃等进口水果，上门求人都要朋友帮忙买手信，混到这份上，也好还有人愿意帮忙。
不大会，已经在揽月庵里了，和尚法号：释延道
“阿弥陀佛，普通人如何超度她？只有佛门众僧一起诵经，怨气一散，自然清静。这样，我这里弟子有两人，我再去居士林请众居士，另外再请金刚经堂的居士，以及大名寺僧众……”
“这个，这个……要多少钱？”
“普度众生，超度怨灵，是我佛门本分，但是其他僧众人等也需要斋饭之类……”
结果更加吓了一大跳，水陆法会要10万
嗯，鬼走了，我也饿死了。虞磊心内腹诽，算了，估计也是神棍。无钱莫进佛寺啊，不是开玩笑的。
从寺里出来，闷闷不乐，坐在李嗣荣的车上，两人聊开来
“其实，我听说过一个有本事的，或者你可以试试”
“怎么说？还是听听有什么事迹先吧”虞磊说
“那行，以前我奶奶四合院里住着几户人家，有一家呢，嗯，就是两公婆有个儿子，这个儿子十七岁时就生了怪病，医生都弄不明白是什么病，但就是全身腐烂，不能下床
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找了个神婆，这个神婆过来看了看后问那家人的男主人：‘十八年前有个贼进你家来，然后被你抓到活活打死还记得不？’
男主人遮遮掩掩，最后承认，确实打死过一个贼
神婆又说：‘你知道他现在是谁吗？就是你儿子，是的，他投胎来做你儿子了。他上辈子被你打死的时候也是17岁，所以诅咒要你的儿子也要17岁死，他前世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也要你感受这种痛苦，所以他投胎来做你儿子来了，’
神婆接着说：‘我看了下，他前被子死的时间是八月初三，今天是初一，后天他是绝对要走的，因为这是他上辈子死前诅咒自己的，谁也救不了，还是准备后事吧。初三出殡后，记得告诉他，因果已了，去往别处，切不可再记恨，不然害人害己……’”
“还有这种操作？”虞磊听得口瞪目呆。所谓的报应就是这个样子？那不是两辈子都是倒霉鬼吗？
“那家人的儿子确实是八月初三到就死的。所以我说这神婆是有真本事的，你要不就去找找看？”
“行。如果你说的事是真的，那绝对是有本事的”
“绝对是真的，我奶奶那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不过现在找不到她，但是那家人，就是死儿子那家人的女主人在哪里我知道，在码头庙”
“码头庙？”
“对，她儿子死后她就在码头庙帮忙，也经常做善事。说是赎罪，你去那里找她，应该就能找到那个有本事的神婆了”
“唉！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啊，我没那么多钱……”
“老哥，咱们的交情不是假的，你这事，只要不超一万，我借给你”
“嗣荣，真是太感谢了……”
“十几年朋友，不要说这些，多的没有，一万还是有的”
“多我也不敢借啊，以后都还不起……”
虞磊感觉车好像坐着都轻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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