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是不可能急的。
抄一千遍的都不急,她急个什么劲儿。
诺大的藏书阁,一个二十遍,一个四十遍,一个一千遍。
而最坐不住的偏偏就是那个抄最多的。
魏无羡大概是真的写不下去了,还唠唠叨叨地去撩拨蓝湛。
蓝湛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眼都不抬一下,手底下的动作丝毫不乱,只当自己没听见。
湖燕要写的最少,拖拖拉拉地边写边看,倒也得了趣味。
她素来也不是个安生的人,作为甘离的那几年更是肆意妄为,到处惹事。
不然也不会惹得那两个世家子弟不顾规矩带人来打架,当然,最后两个人被忽悠着打了对方一顿,才有了后来两男相争的传闻。
可湖燕自觉这几年表现良好,很守规矩。
除了偶尔夜游,经常饮酒,四处乱跑,小声吐槽什么的。
可现在,她瞅着不屈不饶的魏无羡忽然就有那么点跃跃欲试。
逗弄蓝家人什么的,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都很有意思。
湖燕湛湛。
湖燕学着江厌离对魏无羡的称呼,还特意软着嗓子说话。
撑着下巴的手轻点着自己的侧脸,像姿态慵懒的猫,正半眯着眸子拿尾巴尖去撩拨人。
湖燕写这么久肯定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会儿?
湖燕陪我玩玩游戏?
蓝湛手下一顿,墨色晕染了成一个不规则的圆,不知是被那句话烫了一下,耳廓微微发着红。
他的睫毛颤动得厉害,却仍是什么话也没说。
魏婴正是无聊的时候,立刻兴冲冲地发问。
魏婴(魏无羡)玩什么,玩什么?
这话本就只是湖燕为了逗弄蓝湛说的,窝在房里能玩什么游戏,她还真不太清楚。
除了……
湖燕不如推牌九吧。
藏书阁里推牌九,是何等奇景。
蓝湛把写坏的纸搁在一边,莫名又觉得理应如此。
毕竟从小到大,湖燕貌似只玩过这一个团体游戏。
蓝湛(蓝忘机)别……
魏婴(魏无羡)可是我们只有三个人呐。
大可不必算上我。
蓝湛捏紧笔杆,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湖燕凑人头还不简单。
湖燕细长的手指翻飞,画出奇怪的纹路。
下一刻,窗口的柳枝就开始生长,蜿蜒着攀爬进来,柳枝的尽头出现了一道虚影。
虚影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绿发绿衣的小姑娘。
魏无羡目瞪口呆,小心翼翼地戳了下小姑娘绿油油的发丝。
湖燕这位是阿柳。
蓝湛(蓝忘机)阿柳?
蓝湛疑惑不解。
上次见明明是位公子的,还是个长得好看,能进湖燕屋里的公子。
想想就让人不爽快。
湖燕所有的柳树树灵,都叫阿柳。
啊,原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少年的神色舒缓了些,眉眼的弧度微弯,稍稍点头。
……
魏婴看两人气氛不错,暗戳戳地准备拉蓝小古板入伙,但完全想象不到蓝湛冷着一张脸打牌九的模样。
所以有些犹豫,想着还是等湖燕出马比较合适。
湖燕其实也想象不到。
蓝湛越长大好像就越脱离这些低级趣味,成了一个清清冷冷的小仙男。
上次成功哄着人推牌九的时候,蓝湛还是个没有桌子高的小豆丁。
现在……湖燕并没有太抱希望。
可还没等她尝试性地问一问,蓝二公子就施施然开了口。
蓝湛(蓝忘机)云深不知处禁赌。
这话他倒不是对着湖燕说的。
蓝湛的目光凌厉地望向旁边开始往外掏碎银子的魏婴。
丝毫不留情面。
蓝湛(蓝忘机)家规,一百遍。
嗯?
湖燕不确定地歪歪头。
蓝湛是不是罚多了?犯一条不是五十遍吗?
而且,意图违规好像是先口头警告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