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4

清晨的暖光从窗口撒进屋里，争相吻上少女的侧脸。

连光都偏爱她。

光晕为她的发丝染上金黄，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睛里满是绚丽迷幻的色彩。

好似超脱了人性，意欲成仙成魔的精怪。

下一秒，她有些迟缓地眨了眨眼，红尘的缱绻就涌入了淡色的瞳孔里。

她便又回了尘世。

湖燕并没有赖床，很快就穿戴整齐，坐到了梳妆台前。

云深不知处素来自律朴素，湖燕的梳妆台上也没有什么胭脂水粉。

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楠木雕花的硕大铜镜。

铜镜的镜面磨得很光滑，能清晰地映出少女的侧影。

湖燕很喜欢这面镜子，每日都要抽出一点时间来用它欣赏自己。

这次更是一直看到了蓝湛来为止。

蓝湛（蓝忘机）湖燕。

蓝湛敲了敲门，在外面静静地站着。

身姿如松如竹般挺拔。

湖燕来啦～

蓝湛是来找她一起去兰室参礼的。

明明方向相反，却还要特意来跑一趟。

两位当事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最开始是小姑娘太皮，蓝启仁怕她跑了，所以做什么都让蓝湛领着看着。

后来可能是习惯了，湖燕每次都照着镜子美滋滋地等，他也从未缺过席。

早间的风带着丝丝寒意，湖燕往蓝湛身边凑了凑。

湖燕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人多不多。

湖燕好像许多世家子弟都是这回来听学的。

蓝湛（蓝忘机）嗯，比往常多了十几人。

湖燕忽然想到什么，笑眯了眼，满脸的兴味。

湖燕我预感最近姑苏是要变热闹的。

蓝湛（蓝忘机）为何？

湖燕因为今年闹腾的，除了我和聂怀桑又多了一个呀。

蓝湛（蓝忘机）你说的何人？

蓝湛莫名有种预感。

那人，他昨夜里可能已经见过了。

湖燕云梦江氏，魏婴。

蓝湛（蓝忘机）你们……很熟？

湖燕觉得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微蹙着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大愉快的事。

她自以为还算了解蓝湛，虽说比不上蓝曦臣，但也能看出几分门道。

蓝湛从不会轻易地对一个陌生人做出这样的表情。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修养。

湖燕你见过他了？

蓝湛（蓝忘机）是，他触犯家规。

说完蓝湛还专门补充了一句。

蓝湛（蓝忘机）三条。

刚来半天犯三条。

不得不说，魏婴是个人才。

蓝启仁的头发……堪忧了。

——

大概是路上讨论过的缘故，湖燕站在蓝湛的身后，一扭头，视线就落到了魏婴的脸上。

魏婴冲她眨眨眼睛，笑的特别阳光。

堪比春日暖阳。

湖燕对着他点点头，悄悄地朝他比了个赞。

姑苏蓝家，最缺这样的能人！

再接再厉，勇往直前啊少年！

魏婴没看懂，歪歪脑袋，回了她一个竖起的大拇指。

下一刻，蓝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稍稍侧过身子，挡住了湖燕的视线。

湖燕只好移开视线，没再往魏婴那里看。

现在呈拜礼的是清河聂氏。

清河聂氏的聂怀桑已然成了钉子户，再没求学的世家子弟能比他参加拜礼的次数多了。

可能是当学生的时间过长，他比别人都要更怵蓝启仁。

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微的颤抖。

——

作者聂怀桑——留级钉子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