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九点,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一个多钟头。雪花裹挟着雨水,滴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凝成一股水路缓缓向下。
何晚意偏头看了眼窗外漆黑神秘的夜色,愣神之际,被身旁的人拉了拉手。
“晚意,想什么呢?教授喊你呢!”
她的胳膊被人用力戳了戳,这才梦游般的回神。
坐在主座上的导员正满脸慈爱的看她,并没有因为她分神而生气,反倒是脾气好的问她最近是不是累着了,需不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谢谢陈老师,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状态才有些不对劲儿......”
她有些歉意的开口,主座上的女人却只是笑呵呵地点点头。饱经风霜的眼里满是疼惜,那张充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写满了欣赏。
“你啊,就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这点儿我可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何晚意笑着点点头,走至导师的跟前。二人坐在一起手拉手的模样,不像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对母女。
“这些人里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这群人精里也只有小意你能让我时时刻刻牵挂着了.......”
年迈的女人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周遭很快响起旁人接话的声音。
“那可不是,师妹可就和您亲!您有的待遇,怕是谁都没享受过的!”
“是啊,您是不是担心师妹毕业了还一个人单着?正好今个儿来了不少行业内的翘楚。这些人您都是信得过的, 毕竟都这个年纪了,还单着怎么行?像我,配师妹应当还是绰绰——”
说话的男子摸了摸啤酒肚,又自信地摸了摸泛着油光的下巴,险些让何晚意将刚吃下去的餐前甜点给吐出来。
“去去去!你是跑哪儿来的?我怎么不记得教过你这样一号学生?”李教授嫌弃地看他一眼,目光略过开口调侃何晚意的男人,目光落回她的身上。
何晚意感觉到,她拉着自己的手更加用力了。
“生来就是一人,死后又何惧一具枯骨?”
浑浊的眼睛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男人便被一旁的男人们给“请”出了房间。
“过几天我带你去实习单位看看,虽然是新成立的小单位。或许前途未知,危险重重。但我相信这份事业绝对能叫你眼前一亮。”
何晚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叫了二人之间亲昵的称呼,由衷地感谢她。
“你这孩子,前年要不是你发现我一个人昏倒在厕所,只怕我现在早就——这点小事儿说什么谢谢,在我的心中,你早就和我的女儿无异了......”
李教授是最早的一批丁克族,她的丈夫早在五年前去世。这些年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属于独居状态,年纪大了,有时候确实会不太方便。
因着二人住的地方隔得并不远,何晚意时不时会去拜访一下李教授,顺道向她讨教实践功夫。一来二去的,二人之间也就熟稔起来。
当年老教授一个人在家里洗澡,站起身时犯了低血压,直挺挺地倒在了浴室里。
当时救出教授时她已经脸色难看唇色苍白,若不是她刚好带了备用钥匙,又刚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只怕真如同教授所说的,不会有今天这个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