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拜托,多一点关怀,少一点苛责,好不好,我是你很多很多年的同学兼同事了。”
王俊凯发过去。
——“多一点关怀,少一点苛责?”
——“王俊凯!依梦是个小呆瓜!你是个老呆瓜!”
——“我不对你多一点苛责,你根本就意识到该怎追小姑娘?”
王俊凯看着电话里这一串邓肯的补刀,默默打上下一句话。
——“那我怎么追她?”
邓肯回复他。
——“你投其所好,你死缠烂打,你无所不用其极,你拿出你第一次写sci的样子,拿出你哭着喊着求着细胞活的样子,拿出你恨不得给实验室磕头的样子,我保证你能得到依梦。”
王俊凯看到这样一长串话,他心里想到的是第一次看见依梦的样子。
并不是双选会的遥遥一望。
那时,他的师兄找他代课,分子生物学。
他就在他隔壁的实验室做实验课部分的老师。
他并没有带过依梦的课,学生第一次见他会喜欢他的脸,可是时间久了也嫌他的课沉闷。
大多时候,是学生在下面做实验,他一个人在教室外依着实验楼窗边的铁栅栏,看着风景。
依梦每周二出现在隔壁的无机实验室。
依梦有时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过来,有时打着哈欠来,有时抱着班级的实验手册。
原来,他爱看窗外的风景,后来,他爱看窗内的风景。
依梦,装点了他的窗户,成了他在校园里的风景。
王俊凯的青春是沉闷的,无声的。
他看着依梦的青春,他看着依梦和朋友摸鱼,看依梦满脸愁苦的写实验手册,看依梦做不明白实验的无奈,看依梦偷偷溜出教室的窃喜。
依梦明艳,张扬。
他看着依梦,就会恍惚间觉得幸福。
发乎情,止乎礼义。
王俊凯从来只是窥见依梦的明媚和张扬,从不没想过触碰这一份明媚与张扬。
研究所申请了学校的校招会,因为他在学校代课,所以他抓来邓肯符合和他收取简历。
邓肯问他,是看到那个资质优秀的后生,还是有那个留意的学生。
王俊凯也不知道,他对依梦是什么情绪。
他的情绪太克制,他沉默了一辈子,从来没有热烈过,清醒,克制,似乎是他学术生涯全部的代名词。
那句研究所的饭很好吃,王俊凯说完也有些恍惚。
这似乎,是他二十几年里唯一一次热烈。
连邓肯在一旁也有些奇怪,笑着问他,那个女孩是谁。
王俊凯只告诉他,那女孩笑的很漂亮。
王俊凯把简历送回研究所,但却没有单独选出依梦的简历,他深知他只是窥见一个女孩的青春碎片,不应该在打扰她。
人事说依梦入选成为研究所的实习生时,邓肯认出依梦微笑的证件照时,告诉人事分到他的组的时候。王俊凯犹豫了,他并非犹豫的人,他的人生走得准确,坚定。
他只信奉数据,信奉结果,可依梦成为了他动摇因子,他转过头跟邓肯说,你不需要实验员,你有很多研究生了,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