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死相依 乱世前行

陈婉姝快马加鞭远赴骅县，却发现越往前行人烟愈加稀少。陈婉姝深感不妙，一刻也不敢停歇。却在山林间遇到一个意料之外之人。

当时程少商一行人正被装扮像是劫匪的人包围，还有弓箭手进行无差别攻击。陈婉姝赶到时，正看见马车因为马中箭受惊导致马车侧翻。

陈婉姝立即翻身下马，抓准时间跑到程少商身边，程少商见陈婉姝面上一惊却因为情况紧急没有细问。马车中坐着程少商的三姑母，因为马车侧翻导致她腿上和头上都受了伤。

陈婉姝和程少商一同扶着桑舜华踉踉跄跄的走出马车。几人躲在马车后面，陈婉姝看来着人多势众，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把剑。

陈婉姝“楼垚，保护好嫋嫋和桑伯母。”

陈婉姝担忧的看了一眼桑舜华，对着楼垚说道，楼垚忙不迭的点点头。

练了许多年的武，今日倒是陈婉姝第一次实战。陈婉姝定了定神，毫不犹疑与劫匪厮杀起来。

当鲜血沾染在陈婉姝的衣袍上时，陈婉姝有些生理上的不适。铁锈味弥漫在四周，陈婉姝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神情也愈发冷漠。

像是有预谋的，从竹林中出来攻击的人并不多，原先躲在竹林的弓箭手早已无影无踪。剩下的人就不足为惧了，随行的武婢解决这些劫匪绰绰有余。

陈婉姝将沾满鲜血的剑丢弃在地上，连忙去看马车后的程少商。程少商有些看呆，她从未想过陈婉姝杀起人来不眨眼。

#陈婉姝“嫋嫋，我们得赶紧走，这些人很有可能不是劫匪。”

程少商“对，我猜这只是一小队人马，我们腹面受敌，此地不宜久留。”

幸好楼垚带了他兄长给他的附近山路的地形图，程少商接过地形图。陈婉姝见桑舜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连忙扶住她。

#陈婉姝“快些走吧，程夫人的伤不能耽搁。”

程少商点了点头，又接过楼垚递给她的伤药，让他去最近的郡守求救。

楼垚“可我答应过程大人要以命相守，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

陈婉姝“哎呀我们不是人吗，快去吧，我向你保证嫋嫋不会少一根毛。”

陈婉姝有些无语了，真没想到楼垚在这种紧急关头还是这么呆，陈婉姝一边催促着他一边向他拍拍胸脯保证。楼垚这才有所动容。

程少商“三叔父说过，附近有一处猎屋，我们可以去猎屋藏身。”

程少商勉强的上了马，刚开始还有些惧色，但不过片刻脸上就浮现了坚定的神情。陈婉姝与程少商并肩而行，却发现身后的马车速度十分缓慢。

陈婉姝“将所有财物都丢下。”

陈婉姝当机立断，对着身后的女眷说道，武婢们有些迟疑，程少商扯着马附和才使他们有所行动。马车的速度这才加快。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抵达猎屋，却不敢有所懈怠。仆役都在猎屋四处奔波，陈婉姝和程少商扶着桑舜华艰难的前行。

阿妙从猎屋中出来，对着陈婉姝和程少商说屋中有些物什，询问可否能用上。两人进屋一看，才发现都是捕猎时用的一些工具和麻绳。

程少商打量着这些工具，心中有了些思量，立马吩咐人一同埋伏下了机关。

陈婉姝和程少商打起了十二分高度警戒，陈婉姝已经猜到这行人可能和樊昌脱不开关系。若真是如此，敌众我寡，怕是命悬一线了。

陈婉姝“别怕，出任何事我都在。”

陈婉姝握住程少商的手，程少商有些触动的看向陈婉姝，点了点头。

远处马蹄声渐进，所有人都高度紧张，在程少商的指示下，一层又一层的机关成功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但直到陷阱用完，对方仍有幸存。

尽管程少商心中有惧，但也还是强装镇定的对着为首之人说了一句上前者死。

为首之人十分不屑，一边架着马驶来一边从腰中抽出一条软鞭，向空中抽来，鞭子尾部有个长刃，陈婉姝将程少商推开。为首之人见长鞭落了空，便将注意达到离长鞭最近的阿妙身上来。

阿妙还未来得及反应，陈婉姝连忙抽出她手中的剑想将长鞭隔断，谁料长鞭材质特殊，硬生生的承受住了利剑的磨砺。

程少商“阿妙!”

程少商大喊一声，为首之人抓住阿妙就匆匆撤离。程少商只觉得心上一紧。

陈婉姝愤愤的将剑丢在地上，铁器与地面摩擦发出十分大的声响。她知阿妙估计凶多吉少，她也恨刚刚风驰电掣间没能救下阿妙。

夜晚，猎屋中。程少商靠在火坑边双手掩盖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脑海中皆是那个今日在山林中唱歌的活泼的女娘阿妙。

火坑中的火烧的很旺，但程少商还是觉得手脚冰凉，情绪十分低落。

陈婉姝和桑舜华对视一眼，默默地走到了程少商身边。桑舜华坐到程少商身边，与其说是温柔的安抚着她，不如说是激励她。

所有人“嫋嫋，只有坚持下去，等来援兵，才能为阿妙报仇。”

程少商“他们抓走阿妙，只是为了威胁我逼我就范，应该不会杀了她吧…”

尽管可能性渺茫，程少商还是自我安慰着，陈婉姝与桑舜华对视一眼，眼中的愁色更甚。桑舜华心疼的将程少商抱入怀中。

#陈婉姝“嫋嫋，今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何不是你设下这些机关，我们早就身首异处了。”

陈婉姝于心不忍的安慰道，没有去回答程少商刚刚的问题。

程少商低头啜泣起来，忽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常年在外征战，是否今日场景也屡见不鲜？

所有人“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护一人为自身，护百人为乡亲，护万人则为天下。也正因心怀苍生，你阿父阿母当初才会留下你驰援孤城。”

所有人“只因他们身负重任，要结束这乱世。”

桑舜华的话像是一盏灯，照亮了程少商荒芜许久的心，也使陈婉姝想起了自己的父兄。

父兄当日是否也是这份赤子之心驰聘沙场之上，最后壮烈牺牲。

陈婉姝“嫋嫋，今日那些人不是贼匪，是兵。明日若是遇险，我会想办法让你和桑伯母撤离。”

#程少商“我怎可以丢下你们，我定要与你们生死相依。”

经过冷静思考后，程少商也发现今日这些人的端倪，想起凌不疑先前的话，她也确定了那些兵的身份。也深知那群人就是想杀他们灭口。

气氛忽然有些凄清，众人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她们不知道援兵和死亡哪一个会先到来。只是如今形势紧急，怕是危在旦夕。

陈婉姝叹了口气。不论明天如何，她都要拼死保下程少商，就算死，也要死在程少商前面。如何程少商死了，袁善见会很伤心的吧。

陈婉姝心里想道，她却从未想过，如果她死了，袁善见是否会为她而难过。

袁善见，我好像还从未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恐怕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