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期之前.

“当爱意里混入了执念。”

“那这份爱就会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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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没有理会苏新皓，只是一个人默默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下的眼眸含着几分失落，眼中带着些许无奈的情绪.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对沈沂不公平？他又怎么可能是真的想伤害她？

所谓的“报复”不过是他在为自己的未来做长远打算而已.

思绪渐渐飘到了昨晚在酒吧包间的时候，在沈沂离开之后没多久，姜姒倪出现了.

她就站在那靠着墙，两只手环抱着，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一个字都没说，但他能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一些嘲讽的意味.

可到了后面，她眼中的情绪又变成了无奈，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姜姒倪你这么做是为她好吗？

姜姒倪还是只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张极...我能有什么私心？

张极的态度很敷衍，淡漠的语气很明显看出来他并不想跟姜姒倪聊下去这个话题，他身体靠着卡座翘着个二郎腿.

一副懒散又不想搭理人的样子，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颓废.

就这样的态度跟任何人聊天估计都会引起不适，姜姒倪也是尽量忍着，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还算平静地说道.

姜姒倪你没有吗？

姜姒倪那你刚刚为什么放她走了？

姜姒倪你如果真的想报复她，刚才就是动手的最佳时间.

张极别说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张极沉声打断了姜姒倪后面要说的话，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隐隐有种要爆发的征兆.

但姜姒倪并没有停止，她张了张口还想继续说下去，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张极像是被引燃了雷区一样，如同野兽般暴跳如雷.

说时迟那时快，张极随手狠狠把茶几上的酒杯推到了地上，精致的高酒杯瞬间碎成了玻璃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张极我让你别说了！

……

气氛凝固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姜姒倪整个人都被张极刚才那副暴怒的样子吓呆了.

她在看到张极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心疼这个少年，竟觉得有一丝苦楚生出.

张极的脸色如同滴了墨汁一般阴郁得令人窒息，阴鸷的神色看得出他有多么愤怒，只是最惹眼的还是他那双泛红的眼睛.

那双深情的眼里没了少年的活力满满，只剩下满满的委屈和怨恨，眼球充斥着红血丝，像是因为怒意引起的，又像是因为难过.

姜姒倪知道，他需要发泄.

可同样他的心结也需要被解开，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自己逼疯的.

姜姒倪我知道你不愿意听，可你必须面对现实.

姜姒倪你扪心自问你现在对沈沂的感情还和以前一样吗？

姜姒倪你敢说你对她的感情没有变质吗？

闻言张极明显地一愣，迷茫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刚刚还是狂暴的巨兽现在却像被困于笼中的小狗一般.

那副受伤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出乎意料的是，张极果真没有反驳她的话，即使他没有口头承认，可姜姒倪明白他这是默认了.

张极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对沈沂的爱意早就不单纯了，以前他是只知道他喜欢她，那就要好好守护她.

可现在呢？他开始对沈沂不再满足于默默守护了，他想要的更多，他想要有回应想要她也喜欢他.

这些欲望在他心里日积月累，成了执念.

人一旦有了执念，就再也回不去了.

张极可我没办法了.

张极我堵上一切，已经不能回头了.

他自顾自淡淡地说着，暗淡无光的眼眸里满是忧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双像星辰一般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失了灵魂似的再也看不到光亮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像是在说什么很普通的话，可他的失望太多了，怎么藏都藏不住.

他究竟有多么疲惫，根本不是用语言能形容的.

姜姒倪见状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张极现在就像一颗破碎的玻璃桥，美丽却也惨淡.

姜姒倪所以你想让她想起以前的记忆，是不是？

话音刚落，张极那黯淡的瞳孔轻颤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猜中自己的心思.

姜姒倪见状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算不上很好，但带着几分急切，她想提醒张极在忘川答应她的事情.

姜姒倪你清醒一点好吗？

姜姒倪你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是有限的.

姜姒倪万一赌输了呢？

张极我不会输.

张极就算输了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其实你要问他真的不在意输赢吗？那肯定的假的.

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该停留于这个时空，是他自己在过忘川河的时候选择了保留自己的记忆，也是他固执地亲手打翻了孟婆汤.

当时姜姒倪很生气，甚至打算强行给他灌下去再把他送去自己该去的时空，可张极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心软了.

“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哪怕是用我的全部作为交换...”

姜姒倪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她不是没见过和他一样的痴情种，可...

提出用自己这辈子的气运来换取和他所爱的人在同一个世界，是真的只有他一个.

姜姒倪也告诉过他，如果他老老实实喝下孟婆汤按照流程投生到自己本该去的世界，他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将来也会有完美的妻子，会和儿女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

可他还是选择在那等沈沂的灵魂出现，他知道沈沂肯定已经喝下孟婆汤了，可他还是坚持说道.

“她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够了。”

他这一等，就是一百年.

每天都在那条长长的队伍里寻找他想见的那个灵魂，他也曾泄气过 也曾失望过 也有过不耐烦.

但他始终都没有放弃.

张极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违抗天命，姜姒倪告诉过他这么做会对时空造成影响，所以他在这个世界是不能一直停留的.

在二十五岁那天他必须离开这里，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七年...还有七年.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可他就是想再试试，万一他这次就成功了呢？

就让他放肆一回吧，他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他也只能赌这一次.

就赌...她不会让他失望吧.

但是张极这么做是有风险的，一是如果他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回去，他的灵魂会消散，甚至会失去转世投胎的资格.

二是如果他在这个世界出了什么意外，有生命危险，是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的.

如果他死在了这个世界，不仅医生管不了就连姜姒倪也帮不了他，他的灵魂依然会消散，到那时就真的是不复存在了.

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又谈什么生死有命呢？

这场跨时空的爱恋会不会有好的结局，谁也不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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