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人初次“在一起”是在结婚两个月后，赵磊的信息素期里。

这两个月焉栩嘉忙得焦头烂额，先是要把国外的学业转到国内来，有很多复杂的手续要办，毕竟不可能刚结婚就异地，再浑也觉得这么做不像样；然后是父亲安排的工作，让他成了家就事事都要上点心，不要整天在家里过闲散的大学生生活，提早熟悉一下公司的经营也是好事。

再后来，焉栩嘉早年的同学朋友听说他回国了，还顺便不声不响地跟赵家大少爷结了婚，于是一批一批地邀请他吃饭喝酒聚餐唱K，一轮二轮三轮地盘问，好好吃一口深渊巨瓜，还起哄让他把新媳妇儿带出来让大家见见，每次焉栩嘉都被变着花样折腾得手忙脚乱语无伦次，还得让场外的兄弟帮助自己脱身。

好在赵磊工作也忙，一个礼拜至少有三四天不着家，有时候是在办公室，有时候是有些推不掉的应酬，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二点钟，第二天早上又要早起又要准点上班，忙的时候连面都见不到。

为了不打扰焉栩嘉休息，赵磊和他分房睡，每次他睡下去赵磊还没回来，等到他出门上课赵磊早上给他盛的粥已经凉了一半。

因而焉栩嘉并没有结了婚的实感，反倒像是找了个同居的室友——还会帮他准备早饭。一来二去的，就把发情期这回事忘了。

焉栩嘉记得当时是赵磊主动开口跟他提标记这档子事。赵磊那天一反常态地早早回了家，跟焉栩嘉说他把工作安排好了，接下来要请几天假，问他安排的怎么样了。

他当时没反应过来，还想着赵磊怎么请假请到自己这来了，意味不明地“噢”了一声，毫无灵魂地点了点头。

赵磊好像是没想到他能是这个反应，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目光从他人畜无害的脸上不自觉地慢慢移到。

焉栩嘉可算是反应了过来，脑子一嗡，脸上有点发烫。

“不是，我不是……”焉栩嘉张嘴欲解释，无奈不听话的舌头先行打了结。

“临时标记就好啦。”赵磊诚恳地说。

他不知道赵磊以前有没有过其他的爱人……按年纪来说应该是有的，照他的身份地位，有的是心怀鬼胎的要给他枕边塞人。

不过看他忙成这副夜夜不着家的模样，兴许也没有什么时间吟风弄月，养个二房还需要精力呢。

不过……谁知道呢？

焉栩嘉确实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忙些什么，办公室是不是有长得好看的小秘所以他才多留前半夜，所谓的应酬到底是跟客户的酒局还是误人的温柔乡……他也没有特地关心过。

仿佛自己的伴侣只是一幅精致的画，他就在那里等着他观赏、赞美、采撷，而他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显然，他的任何境况也都与自己无关。

焉栩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凉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