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隔墙有耳

第十章·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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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快马加鞭走了两天，在不知道走了第几百个公里后终于到达了奥彼得罗的遗址。

一路向西北前进，环境也随之变化不停，原本茂密的山林变成了稀疏的草地。回忆起这几天的经历，艾玛除了马车颠抖带来的眩晕感就是熬夜疲惫的朦胧感，除此之外不再有别的了。

路不平、不直、不宽——实实在在的交通落后！

艾玛暗自记下这点，打算回去后解决这个问题。穿越几天，她倒是越发有种君王的责任感了。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日落黄昏，他们久违地踩上结实的土地，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之后打量起这片现属于维纳斯的新领地。

路边站满了像是无家可归的人，从服饰上看，他们应是原先奥彼得罗的人民。

奇怪的一幕——

他们的男女老少，在看到艾玛一行人的到来后，全部人都不约而同地用一种惊恐的眼神偷偷观察他们。

如果不经意对上了视线，那他们会慌张地收回目光，带着自己的不安退缩回人群中。

安静且诡异的气氛，这是什么情况？

艾玛正欲和伊索说什么，一道哭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呜呜呜我好饿，妈妈我想吃东西！”

远处一对母子正在为饥饿苦恼，孩子受不了大哭起来，那位母亲发现艾玛他们的眼睛朝向这边来了，马上低头嘘声让孩子安静下来。

“嘘！别哭了！这块面饼你先吃着。”

……

艾玛重新回头，伊索却直直盯着那对母子，眼里的情绪复杂可见。

唉！我心系子民的男主可看不得这些。

这附近有一间专门为赶路商人或出门游玩的贵族提供服务的旅店，艾玛让车夫载他们到那去。

别的事之后再讨论，现在他们需要一个地方来容纳身体，疲惫和困倦正不断侵袭他们。

艾玛走到前台，那里有一位高瘦的守台人。

“你好，要两间套房。”

那人翻了翻在台上的簿子，说道:“抱歉女士，如果你早几分钟来的话或许可以订两间，但现在我们只剩一间房了。”

好吧，这小破边的地方还能住满人她是想不到的。

无奈之下艾玛只好先付钱抢下了最后一间房:“我要了，如果有人很快就离开请通知我，我会再订下它的。”

那人又手指灵巧地翻阅手中的本子，随后又略带歉意地回道:“再次抱歉，恐怕没人会很快离开，你知道的，王的新领土——这最近不太安全，他们甚至有人已经住了一个多月，毕竟没人会愿意在那群粗蛮人手里丢掉生命。”

“那群蛮国遗留下的蛮子，一个个都是疯子，见人就杀……”

蛮国、蛮子……

这些对奥彼得罗及其人民的不堪入耳的称呼，被这位维纳斯守台人毫不掩饰地说出来。

伊索脸上显现出几分温怒，艾玛不再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带伊索前往他们的套房。

“我很抱歉，听到那些话你很生气吧。”

艾玛主动出口道歉，她现在才发现除了这个她好像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要是暴君的话，刚才那嘴欠的混账早就被拖走砍死了吧，原文的暴君可是伊索的小舔狗呢。

伊索沉默片刻，这突然又无关的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那个给他带来不幸的艾玛·伍兹。

“不是你的错。”

话题被一句带过，等他们收拾好房间已经晚上九更。不愧是贵族酒店，单、双卧都是双人床，装饰过分华丽，该有的东西也都齐全，但比上暴君的城堡倒是略逊几分。

反正她在现代没住过这么高大尚的房间。

这么说她是不是还得学一下贵族礼仪？

算了，她是暴君她任性。

伊索洗完澡就到艾玛洗，她缓缓走入浴池，身体被热流包围。

那么，现在得做个小结了——

今天所见，艾玛对实情猜测已十有八九:之前奏折中提到的人民暴动闹得厉害，她来到后暴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们过分安静，过分惊恐。

在他们破烂的布衣下是紫青成淤的皮肤，看来应该是这的维纳斯军兵对当地人民使用施刑以示警告。

原文里维纳斯就是用杀戮解决了问题。

现在，她是维纳斯的王，人们生死予夺的决定权在她手里，她是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的，也是其中之一能为伊索做的。

可她不是已经让伊索写好旨意并传达下来了吗，为什么下面的人没有执行？

还是说有种隐形的力量在限制着她，可以改变剧情的走向，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每个人的结局？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有失必有得，如果小损失可换取大利益，死几个炮灰又如何呢？她的任务就是刷主角好感，帮伊索登顶成王重塑辉煌。届时她就可以退出繁杂的贵族圈，过她的小日子。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别人穿越谈恋爱，我穿越是求生存的。

艾玛擦干身子，穿上衣服走出浴室准备睡大觉，看见伊索坐在窗台上静静凝视远方。

“怎么不睡，你不困吗？”

“只有一张床。”

伊索转过头，说出自己不睡的原因。

啊哈，这才是重点。

之前那次她被冻傻了，这次绝不能再大咧咧爬上主角的床，都不知道有几条小命够她这么玩。

艾玛从行李中找出一套被褥平铺在地上，说道:“这还不简单，让一个人睡地上。”

伊索不语，从窗台上下来，径直走向地铺。艾玛伸手作势要他停下:“干嘛干嘛，你还是伤员呢，好全了吗，不许睡地上。”

伊索单膝跪下，并不退开:“相比在地牢里都儿科，这不影响……”

“Stop！你是主角是王子！未来还是一国之君！神级人物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快快快，上床睡！”

见伊索不动，艾玛双手交叉:“我——以国王的身份命令你，睡床上。”

伊索终于有了点动容，艾玛幼稚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有些令人发笑。这几天他也搞清楚了她，国王命令什么的就像虚张声势，打心底艾玛还是惧怕着他这位“主角”。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介意和这个穿越来的艾玛·伍兹待一起，现在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至少能正常交流。

看到伊索乖乖地躺在床上，艾玛满意地点点头，吹灭桌上的油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月亮成了唯一的光源，艾玛睡在地铺上。

“好困，但睡不着……”

艾玛翻了个身，发现伊索也没睡。

“伊索睡得着吗？”

“嗯，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越想越难受，要是早点来就有两间房了，这样谁都不用打地铺。”

艾玛说完，床上传来低沉轻笑的鼻音。

“还笑，我一点都不想睡硬地板，床又被你占了。”

“你赶我上床的。”

“我这是身为国君体恤下属，你不懂。”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艾玛打算先告诉伊索明天的行程，正欲开口，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女人的话里知道男人是军队队长。

艾玛压低呼吸声，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或许能捞点有用的信息，比如他们是否真的对人施刑……

但事情并没有向艾玛想的方面发展，隔壁说话声小了下来，紧接传来稀稀疏疏衣服摩擦的声音。

等等……

房间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但不再是人的说话声，而是皮肤与皮肤的碰撞而发出的声音，艾玛瞬间慌了。

果不其然，接着又传来女人的呻吟，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大，她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但音量却居高不下，痛苦和愉悦交织在一起，声音很快就响遍了两个房间。

男人激昂的喉咙发出低吼，引得女人又一声尖锐的喊叫。

他们哼哼哈哈的喘息，为炎热的夏季添上一份燥热。

艾玛捂住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面遇到这种情况，她小心翼翼地朝头上的人看去，发现伊索还是没睡，一副皱眉烦躁的样子。

好尴尬啊，雾草！

两人在房间里听着隔壁另外两人。

这儿的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差！

伊索有了动静，他翻过身正巧与艾玛对上视线，艾玛不安地看着他，他淡声说道。

“不想听就捂住耳朵。”

艾玛听话地捂住双耳，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放肆纵情的喊声。

好好好，年轻人这么会玩是吧，知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啊！

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里，猫头鹰的咕咕声也羞涩起来。

今夜——对于隔壁两人是漫长的，对于他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