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生（09）

严浩翔抬头看他，少年人有些狭长的眼里暗沉沉的，藏着抹贺峻霖看不懂的情绪。严浩翔抬手揉了揉眼睛，接着他将目光移开，躲着不再去看贺峻霖。他哑着嗓子道，“你不用道歉的。”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贺峻霖的喉结滚了滚，他看着严浩翔的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几句，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那是由事而生的同情心作祟，贺峻霖想，而严浩翔并不需要这样的同情。

点完菜已经有一会儿了，贺峻霖起身去后厨问老板时间，正赶上老板娘端菜出来。他便顺手帮忙接了一盘送回，又转身去盛了两碗白米饭端到桌上。

“快点吃吧。”贺峻霖把碗搁在严浩翔身前的桌面上，又解释道，“中午有老师在走廊巡视，回去晚了容易被抓住批评的。”

桌上装筷子的塑料桶里有一次性的竹筷，贺峻霖从里面抽了两双拆开递给严浩翔一对。他闷不吭声的低下头吃饭，偶尔会抬头看严浩翔一眼，两个人的目光有时恰好交汇 ，严浩翔便扬了唇角冲他笑笑，只是比之前少了些话。

严浩翔信守承诺请贺峻霖吃饭，结账时把贺峻霖挡在身后自己抢先付了钱。

“你都请我吃两回了。”贺峻霖和他并肩出了门，“之前在食堂前是开玩笑的。”

“不用分那么清。”严浩翔边走边说，“而且上次吃米线还是你付的打包那份的钱。”

“我后来给你转钱你根本没收。”

“我就是……有点担心。”贺峻霖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回答，他偏头去看严浩翔，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说。

“我没事。”严浩翔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仰首去看远方的天色，“以前玩音乐的时候和朋友组了个乐队，当时在酒吧驻唱赚了一些，足够撑过高中了。”

“那你会什么乐器？”

“吉他，贝斯什么的都会一点。不过我以前在乐队是吉他手。”严浩翔说着突然转头状似不经意般的问道，“贺哥想听么？”

“那有机会你弹给我听……”贺峻霖话音还未落就突然噤了声。他抬手抓住严浩翔手臂将人向后猛的一拽，接着快步退入身旁的小巷里。

“嘘。”贺峻霖伸手捂住他的嘴，声音细若蚊呐般道：“别出声。”

他修长的手指正好贴在严浩翔的唇上，两个人脸也凑得极近，严浩翔甚至能感觉到贺峻霖温热且有些急促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

脖子处密布着毛细血管，是人类身上极为脆弱，也极为敏感的地方。严浩翔有点不自在地想挣开贺峻霖按住着他的手，但是贺峻霖却是一副很紧张的模样，他动作越大，贺峻霖抓着他手腕的手劲儿就越大。

“到底怎么了？”严浩翔艰难地扭头凑到贺峻霖耳边，压低声音问他，“你在躲什么，贺峻霖？”

“我不该跟你一起出来的。”贺峻霖声音很小地答道：“我没想到……会遇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