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找到素秋的时候，发现她在山上一所很简陋的木屋里。

屋子里就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倒和她之前的富贵形成了一些对比。看着她桌上的野菜有些刺眼，明明有钱，却不愿意下山去，要在这里委屈自己。

我到那里的时候，山里正好在下雨。

雨声滴答滴答，路上有些泥泞。

已是傍晚，我见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关上栅栏，便立刻出声拦住了她，“姑娘留步。”

见此，她停下了手，仔仔细细瞧着我，“姑娘，倒不像凡人，山里雨大，先进来吧。”

进去之后，她给我倒了一杯热茶。如果非要说那是茶的话，其实里面就几片叶子，说它是清水也不为过。

“姑娘为何觉得我不是凡人？”

她轻轻笑了笑，笑起来眉眼弯弯的，齿如含贝，“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这般姣好的容颜，真真是迷人。

“姑娘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与凡人不同。”说完，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是异物阁阁主无凫。”

闻言，她立马站起身向我行礼，“原来是异物阁阁主，素秋失礼了。”

我挥了挥手，“就是个名头，无妨。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双辀那个傻小子来的。”

听到双辀的名字，她端起茶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认识，也只是认识。”

认识，也只是认识。

不知道那个傻小子要是听到了，会作何想。

"他用今后仕途顺利换我帮他找到你。“

”他怎么这般糊涂！“她有些忍不住了，”抱歉阁主，是素秋失礼了。“

”无妨，我今日一人前来，就是想先问个明白，有些话，你可以不用让他听到。“

她垂眸，睫毛长长的，这般愁容，有种病西子的感觉，仿佛扫过了我的心田。我想，当初双辀见她这般，应该和我感觉一样。

”你喜欢过他吗？“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我反而有点害怕，替双辀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我很诧异，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收敛住。

她苦笑了一下，”你也觉得很惊讶对吧，为什么一定是喜欢呢？“

我愣住了，为什么一定是喜欢？我不知道。

”我只是将他看作知音，戏本子里的词，很多都是他改的，他很有天赋。“

”我回想过，我没有做什么亲密举动让她对我抱有痴念，也没有给过他希望让他执着于此。“

”当初给他凉茶，我只是见他饥渴难耐。给他盘缠，也只是出于好心。后来他不停想见我，戏班子里的所有人都被他缠了个遍。我要是再不去见他，估计就得翻天了。和他熟悉之后，我倒觉得他的品识不错。但我也只是在改戏本子的时候和他见面，然后让他帮忙改戏本子。为此，我还说给他结工钱，可他不要。后来，他向我告白，我拒绝之后就跑了。因为我不知道他对我是这个心思，我以为他只是感激我当初对他的帮助。很多流言因此而起。我也不想耽误他，他是读书人，应当和我这个戏子保持距离。难道我帮助的每一个人我都要对他们负责吗？“

她说了很多，句句在理。

但我并不觉得双辀有错，他只是为爱拼搏的勇士。

爱情太复杂，没有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