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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买人心

世间不止一个你

那帕子上格外精巧别致,绣的是荷花池里戏水的鸳鸯,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绣的,用的是她买的料子,别家是断断没有的。

一绣两张,一张在她怀里。

另一张被她送给了李信。

她以为李信丢了,原来是没丢,又到了人家的丫头手上。

王真:“当真是命贱如草芥了。”

那几个人才把名秋放开。

名秋手臂上都被掐出了血痕,王真还要和她打,被李玉衡一脸哀色地挡在身后。

瑶光:“不要说一个破手帕,就是一条烂命,打死了最好。”

床上的被褥被掀得七零八落,四面橱柜都被抽出来了,妆奁里的金银首饰,但凡有个价的,都没了踪影。

名秋:“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等着我死了,好腾出位子。”

名秋一边硬憋着眼泪,一边擦着红通通的眼睛道:“就得让他们看看,我可以活得好好的,就算是死也得死你后头。”

瑶光拿着一把铜镜,名秋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一脸病容,如同枯骨。

她抬起手,手腕上是一个碧玉镯子,暗沉沉的,原本戴进去的时候还是合适,现在已经空了大半。

她将镯子取下来,硬是塞到瑶光手中。

“别的东西也没有了,这个还值几个钱,你将它卖了,换来的银子给你傍身用。”

瑶光将她给的镯子狠狠摔在地上,镯子一下子就摔得粉碎。

瑶光:“哪个稀罕你戴过的臭东西。”

王真拿出一把剪刀,从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几下子就被剪的一条条的。

名秋眼泪登时憋不住了,摇头反复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瑶光:“李夫人如今操劳过度,放纵自己,加上纵欲过度,胎死腹中。没有比病人本人更知道自己的身体了。回光返照之后,便是油尽灯枯、大限将至,已经是离死不远了。”

名秋进去屋里,将堆成山高一般的锦盒一一打开。

几个人被几道金光晃了眼,待定住眼睛,大张着嘴巴吓傻了。

这些锦盒装的不是别的,全是金光闪闪的珠宝首饰,还有五彩斑斓的绫罗绸缎,并着各种稀奇昂贵的陈设器具。

就是在皇宫里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名秋:“真儿这是给你的。”

又打开一个戗金彩漆匣子,递到李信面前。

“这是我感念你对我的照顾,特意给你准备的。”

李信打眼一瞧,全是金子,只连声推却:“不不不,你的东西不能要。”

王真一下子就吓傻了,太吓人了,这么多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只怕她哥活着的时候一年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

名秋见她不收,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件茜红底的织金云锦衣衫,笑道:“瞧,这也是给你预备的。”

王真素来喜欢漂亮衣裳,但她是下人,怎有机会这样仙女式的衣裳,这一眼之下心动了片刻,偷偷看了名秋一眼,见她微笑颔首。

瑶光一把将王真拉住道:“你怎么可以忘记你家人的仇恨,被这点钱蒙蔽了双眼?”

王真立刻嫌恶地缩回去手。

接着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她就是消失了很久的周庆。周庆骂骂咧咧地上前去一把拽住王真,上去就是几个嘴巴子。

周庆:“她自己丧心病狂害死的是她外甥一家,那男的死了和我们什么关系?又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待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的时候,就有好戏看的话被噎在了嘴里。说着周庆毫不客气地从名秋手里接过好几件衣服后,又身手利落地将名秋准备送给李信的金子也顺手牵羊给拿走了,然后又高高兴兴地拉住心不甘情不愿地王真走了。

名秋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姐姐你原谅我吧!我只是讨厌这个女人一直都挑拨离间我家人的关系,我真的身无分文了。”

瑶光:“你众叛亲离,怎么变成我挑拨离间你家人的关系了?你自己臭不要脸,觉得你能制造钱,就觉得钱能买通一切,包括你的命是吗?”

名秋把她造钱的印章捧给了李玉衡,李玉衡并没有伸手去接,瑶光一把夺过去后,又用锤子将印章砸个粉碎。

名秋:“你砸碎了又能怎样?大不了再刻印就是了。”

瑶光:“你觉得钱是万能的对吧?告诉你不可能,至少你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靠的人了,我如果想要你的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有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名秋又拿出一摞钞票,被瑶光撕开了一张一张放火给烧了。

正说话时,下人匆匆前来禀告了这事。

太后:“哪里来的娘家人?我怎么不知道?”

下人也不其缘故,照实回禀:“听说是前几日回去探亲,又给交往上了。”

太后心思谨慎,面染疑色:“这事好生奇怪,不是说那王真是无亲无故的吗?何时冒出来的娘家人?”

周围服侍的锦衣华服的丫鬟婆子都面面相觑。

王国清自带一股凌人的盛气,“来的人怎么样?”

小厮转着眼眸道:“恐怕是有钱人家,带来的东西满车满车的,看都不让我们看。”

太后皱了皱眉,有些意外:“怎么,还是个富户?”

她身边的周嬷嬷最懂主子心思,一瞅主子脸色便谄笑道:“这谁知道呢,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兴许是沙子呢。”

“就是,就是。”

“许是打肿脸充胖子呢。”

一旁的丫鬟都纷纷应和起来,缓和了太后不悦的脸色。

另一旁的南离说道:“无论怎样,还是得弄清楚。”她的眼中划过一道精光,“若是真有什么好东西,行将就木的人了,给她陪葬了也是可惜不是?”

名秋:“这话说的真阴毒,分明已将我的财物视为她们的囊中之物。”

太后坐下后。宋嬷嬷倒一盏茶,递了过去:“何况现在人不在了,太后若去礼佛,家宅里的事不都是您老人家说了算吗?”

听了这话,太后脸上的气怒才尽数褪去,展颜露笑:“好像说得有几分道理。”

周嬷嬷也笑眯眯地应和道:“再过一个月便是清明,到时候少不了要上下打点送礼,我说这时候来的正是好时候呢。”

王国清:“谁说不是呢,平日里花那么多钱看病买药的,这时候不该还上吗?”

南离:“对极了!”

王心仪:“要我说娘家人又怎样,都嫁了人了,那自然就是夫家的钱。”

周嬷嬷:“哎呀,这么一来,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沾光过个好节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阁内又传出一阵喜气洋洋的说笑声。

入了夜,月光从薄薄的云层里透出来。

皎洁的光辉洒进了窗棂,像柔纱轻缦般笼罩?

不一时,床上女子熟睡的眉目悄悄地蹙了起来。

舒展在一边的素手抓紧了紧被,跟着苍白的唇瓣逐渐浮现出润红的色泽,伴随着喉咙中一声极细的嘤咛,

“嗯……”

翌日清晨,明媚的晨光泼洒在院中。

一掀开床帷,倒退一步,差点连脸盆都没端稳。

名秋的长发散披在肩头,里衣的衣襟都开了,雪白的额上、颈子上全是盈盈细汗,脸上却泛着一种出水红莲般的晕色……

简直像是,像是刚承欢后难掩媚态的女子。

李信连忙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发癔症了。

怎么会,自己不来多久了。

就是早几年,都没有见过她这般模样。

想是昨夜起了病症,烧成了这幅模样,她覆手去探名秋额头。

好生奇怪,没有发烧。

李信:“夫人,夫人。”接连唤了几声。

床上的人渐渐睁开惺忪的眼,迷糊的眼神缓缓聚焦在人的身上,听得他问,

“夫人可有觉得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南城的李寡妇来看看?”

名秋:“官府不给拨银子,我没多少钱傍身,起初还能请得起大夫,日久就吃力了,好在认识南城的李寡妇,平日里病症全靠她帮衬,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夫,也只能治个大概,缓解一二。

这时缓缓摇头道:

“不知怎么,我感觉好多了。”

说罢她慢慢起身、漱口净面。

之后便是用早膳。

可惜早膳已经被克扣得只剩下一碗白粥,一盘小菜。

就这还是李玉衡吵嚷着要来的,二房的人原话是:“都快病死了,还是给府里省点粮食吧。”

名秋:“我本身就吃的少,病了之后更是吃不下什么,进补日少,愈发消瘦。今日却难得用尽了。可这一点哪够病人的调养。”

抹了抹眼睛,咬牙道:“再去要点。”

瑶光:“你好意思嫌弃饭菜不好吃吗?要是那就算了。”说着就要拿走饭菜。

名秋:“我自觉皮糙肉厚,只要能帮李家省点吃的,挨点掐胳膊、鸡毛掸子、擀面杖子也没什么,没关系,我受了的。”

瑶光:“厨房是宫里来的宋嬷嬷管着的,二叔能为你寻得这些已经是不容易,况且今日你虽开了胃口,但饭吃六分饱即可,多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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