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影与神魔

作为一颗老树，你的心向往高处，但不要忘记，你的根，也正在向着深渊，向着，泥土的深处。

古月娜的识海中

虚无，仍是一片虚无，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梦魇的雾霾中，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但，明明是自己的精神之海，她却无法感知到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你终于来了……”

空无，死寂的世界，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但是这句话却如同心潮涌涌，定格在了她的脑海。

心绪杂乱之下，神力流转，古月娜缓缓抬起右掌，森白色的火焰猝然而起，大片的空无被灵渊火焰紧紧包裹，层层退散。

待她尚不及回应，紫色的瞳孔便在极速的放大。

渺渺的灰雾中，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苍黑色的的衣裙宛如永夜沉星，柔长的青丝顺着纤长的肩背披散而下，鬓角两端是白金色的冥石耳甲，肌肤莹雪，却透露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蒙。

而让古月娜目光怔然的，是她的脸……

一样秀丽的眉，一样紫色的眼，一样的五官，一样的容貌。

她想要问询，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子抬手，竖起食指压在自己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里是阴阳陌。”

女子未见启口，但声音清晰的落在古月娜的耳边。

“你不需要知道吾是谁，因为那毫无意义，你只需要记住，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那一天之前，至少现在，我们还不是敌人。”

女子瞳中染过一抹灰白，随之古月娜的身前出现了三团灰光。

“这是吾送给你的礼物，吾相信，你会好好利用它们的，咯咯咯……”

“这是由【禁忌之力】衍生的封印，你如今神力尽失，生死之刻，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效用如何，到时，自会知晓……我们，还会再见的。”

视线的最后，只有那抹暗影，如黑夜中的暗魔，浅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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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四十三万年前，神魔之战

四魔皇，二十三魔尊，一百七十二魔王，一千八百零八天魔将，再加上那至高无上的魔帝。

『神王无骨，真神兵陨过半，你们就要输了啊。』

不知多高的混沌上空，一身黑甲的女子神色如常，阴阳双瞳微偏，眸光看向身披九色龙鳞的龙神。

『寅，作为这个世界的最高神明，你不去帮忙吗？』

沧寅目光如炬，唇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

“我不是神，只是一个修道而成，凌驾于一切的长生之灵，或许该称为‘仙’。”

『神也好，仙也罢，称呼不同，有区别吗？』

“当然不一样。”

沧寅转过，直面魔帝。

“神是天生天养，而仙是众生追求大道的结果，或许你是对的，我确实是个神，但自我诞生意识起，我便明白，自己做不到大道无情，遵大道而行，但最终，还是走偏了大道。”

『若是求道，人人皆仙？』

女子目光短暂迷茫。

『你们果然有趣，但如此，世间又何来神明？吾如是，祂亦如是，因人人为仙，便永无罪业。』

『吾生于虚无，众生百相，唯恶罪业，罪业不消，魔便不死不灭。神明是这世间的光，而吾，便是这世间的阴影。寅，你若非神，世间便再无神明。』

『不破不立，【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没救了】，剜肉替补无济于事……总有种子会活下来，正如将死之人，不会在意自损多少，既然如此……意识不过是罪业堆砌而成的朽木，毫无意义，就算吾被封印，新的祂也会很快在门扉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