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瞧得出他是有些无措，便道
胤禛你跟管喜在外头嘀咕什么，以为朕听不见？
苏培盛惊扰皇上阅折子，奴才该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不过……
胤禛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隆科多借职务之便，暗中调兵布控京城，又遣了他的旧部下秘密逼近京师，把朕当成三岁的孩子了，茫然不知
胤禛你照实说
苏培盛伺候九阿哥的乳母君姗正跪在养心殿外头求见皇上，说有个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唯有面见了皇上才能如实禀明，御前侍卫未免惊扰圣驾，哄了两次，可那奴婢就是不走
胤禛宣进来，惊天的秘密，朕倒是许久没有听过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权当解闷
苏培盛嗻
君姗奴婢给皇上请安
胤禛嗯
君姗奴婢有一件事儿，要禀明皇上，还请皇上做主，奴婢亲手为九阿哥做了虎头帽龙头靴，哪知道给小阿哥换上的时候，发觉小阿哥的脚大了许多，心里有疑影，奴婢就脱下了袜子，仔细一瞧
君姗发现九阿哥脚掌心的黑痣不见了
胤禛这便是你的惊天秘密？
君姗小阿哥自打出生，就是奴婢照顾在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小阿哥左脚掌心的黑痣，奴婢每每为他脱靴换袜，沐浴洗涮一直都能瞧见
君姗可这回竟不见了，奴婢疑心棺椁之中的尸首，并非是九阿哥本身，而是有人……
君姗偷龙转凤，将真正的小阿哥送出宫去了
胤禛这番话，想必是皇后教唆你来禀告朕的！
君姗皇上恕罪，奴婢去过景仁宫，那是因为奴婢发觉不对，特意去禀明皇后娘娘
君姗可皇后娘娘不信奴婢之言，指责奴婢无事生分，扰乱…人心，让人将奴婢赶了出来
胤禛既然皇后有了决断，你为何还要来养心殿禀明此事？
君姗奴婢本也想息事宁人，可九阿哥自幼是奴婢带大的，奴婢心里搁不下此事
君姗倘若九阿哥当真还活着，又被人送出宫去，那现在会在何处？
君姗奴婢虽然微贱，却也不能任由皇家血脉流离失所，如此一来，奴婢岂不是辜负皇恩，只是阿哥被掉包，乃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悄无声息，除非……
君姗除非有人悉心安排，奴婢左思右想，深知干系重大，此事当真只有皇上才能管，故而冒死前来养心殿求见皇上，还望皇上顾惜九阿哥乃是您的嫡亲骨血，命人查清楚此事，把小阿哥找回来
胤禛你还觉出了什么不对？
君姗贵妃娘娘疼爱九阿哥至深，可这几日，娘娘鲜少整日整夜的留在灵宫陪伴小阿哥，反而是熹妃娘娘陪着多些，奴婢猜想，是不是娘娘一早就知道此事，需要时间从中安排，这才顾不得做表面上的样子……
胤禛只怕这才是重点，苏培盛 将这乳母送进天牢拘押，待朕彻查清楚此事，再从长计议
君姗皇上恕罪啊，奴婢并无半句虚言，皇上，您开恩呐，奴婢当真是为了九阿哥着想
苏培盛喊什么？
苏培盛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了你，休得乱吼，成何体统，惹恼了皇上，立时砍了你的头
如此，养心殿才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
胤禛传石靖舒
胤禛苏培盛啊，你说贵妃当真会偷龙转凤，送了朕的九阿哥出宫么？
苏培盛皇上，奴才不知，奴才唯独知道，这么多年来，贵妃娘娘待皇上始终如一，从来未曾因私事求过皇上的恩典，就连年大将军送进宫里的人，贵妃也是活活给打了出去
胤禛朕只问了一句，瞧你这惊惶的样子
苏培盛奴才伺候皇上多年，最知道皇上心里搁着娘娘
胤禛是啊，石靖舒来时不必通传，让他自行进来就是
苏培盛嗻
皇上忽然传召，还是这样大张旗鼓的传召，石靖舒心里有数
石靖舒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漏夜传召，不知有何吩咐
胤禛朕只想知道，九阿哥现在何处？
胤禛是否安全
石靖舒动了动唇，竟然无言以对
胤禛好一个石靖舒，你忘了当年，朕花费了多少力气栽培你！你也忘了朕有多么信任你，将暗插的所有血滴子尽数交给你调遣控制！
胤禛如今朕面对面问你话，你都敢闭口不言了，你可知罪么？
石靖舒奴才知罪
胤禛究竟是何人，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令你胆敢如此猖狂的背叛朕？
石靖舒奴才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与栽培，奴才为能为皇上尽心办事十恶不赦，既有今日，奴才便知道是这样的下场，皇上，奴才已经没有至亲，求您开恩，不要牵累奴才的族人
胤禛朕只是想知道，究竟多么诱惑的条件，能让你罔顾自己的性命来背叛朕，对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你不觉得亏么？
胤禛以及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石靖舒奴才的确是违背了皇命，做了不应当的事情，但从始至终，奴才绝没有半点危害皇上的不臣之心，求皇上明鉴
胤禛朕信你所言，但朕必然要知晓实情，你放心，无论怎样，九阿哥都是朕的骨肉，朕不会对他不利
石靖舒奴才只是希望九阿哥平安无事
胤禛朕有件事情吩咐你去做
石靖舒但凭皇上吩咐
胤禛你连夜出宫去吧，护送朕的九阿哥到安全的地方，朕不希望宫廷斗争折损朕的血脉，九阿哥许是……
胤禛没有帝王之相，闲云野鹤也未必不好
石靖舒皇上……
胤禛对内，朕会重新指派人接替你的差事，你别急着应承朕，要知道，一旦你走出养心殿，你就是个死人了
胤禛宫里的一切，你的前程，从此都成了过眼云烟，即便你有本事保全九阿哥平安长大，朕也必然不会感激你的恩情，毕竟九阿哥已经从玉蝶上除了名，他只是个夭折了的皇儿，你懂么？
石靖舒奴才愿意出宫守护在九阿哥身边，以策万全，多谢皇上饶命之恩
胤禛你下去吧
苏培盛端了一盏参茶进来，恭谨低语
苏培盛皇上，夜深了，您若还是阅折子，喝盏茶提提神吧，不然，奴才侍奉您就寝？
胤禛朕不想喝，朕乏了，歇一会儿
苏培盛嗻
胤禛那乳母……
苏培盛乳母已经给关押在天牢之中了，奴才们一定好好看着，不会有纰漏
胤禛活口不能留到天明，你瞧着办
苏培盛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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