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黑白（四）

这个世界总会有遮蔽不了的丑陋，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绎者，光明或者黑暗，善良或者邪恶，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转变。

　　天空好像在呜咽，凄凉的哭声浸透着这片迷蒙的月色，浓郁的阴云遮蔽着敞亮的天空，哪怕是洁白无瑕的月光也无法净化那一片阴暗的污浊，照不亮那茫茫人间的刺骨凉。

　　“杀戮是一种艺术，而我则是一个沉迷于杀戮的艺术家。”

　　没有人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少女害怕的紧缩身子往床头退却，她的眸子闪烁着一种极具挣扎的恐惧，那是一种女性的本能。

　　“刺啦！”

　　衣服破裂的声音回响在这个被夜色充斥的房间里，大片的冷风从窗户一涌而入，刺痛着少女雪嫩的酮体。

　　男人在嬉笑，好像在完成一件伟大的事情，他最喜欢看到猎物瑟瑟发抖的样子，就好像一头四处挣扎的小羔羊，恐惧的模样让男人感到十分可爱。

　　“这才是少女的味道！”

　　一声痛呼撕裂夜的寂静，浓郁的黑包裹着血腥，让这个房间变得不那么残忍，将一切的真像埋葬在黑暗里，恶魔的笑充斥着整个房间。

　　“丧心病狂！”

　　黑鸟双拳紧握，眼前的一切让他终生难忘。

　　少女的四肢被残忍的切开，摆成一朵花绽放的形状，少女紧闭双目样子的头颅被放在中间，脸皮被撕去了，只剩下一副血肉模糊的面孔，风干的血迹染红了周边的空隙……犹如噩梦一般的景象却成了那个恶魔最得意的作品。

　　白鸟也是银牙紧咬，少女一家三口已经全部被杀害，又一起血腥且无奈的凶杀案件。

　　行云村的村长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即使已经半个身子迈进了土里，已经看惯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可是每每回想起这一幕也会肝胆俱裂的留下眼泪。

　　黑鸟再也无法抑制体内的怒火，他冲了出去挨家挨户寻找着有关【金】的信息，可是【金】的名字犹如死神，平凡人哪敢沾染上半点，一连几天黑鸟对于【金】的消息一无所获，可是残忍的凶杀却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血腥的阴霾弥漫着周边的几个村落，黑鸟凭借着一腔怒火也是追捕到了一个叫黑角村的地方，在这里他偶然听说了一个奇怪的艺术家，这个人的家中总是堆积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每一副面具都犹如真人面孔，刻画得栩栩如生。

　　黑鸟在观察几天后也是看破了艺术家的身份，不过【金】却是故意暴露了身份，他忽然来了兴趣，希望有人能够见证这一份伟大的“艺术”。

　　【金】饱餐一顿后，慢慢悠悠的穿上了衣服，看着床上已经失去生机的少女，【金】幽幽一笑，面上的毛孔忽然在蠕动，在一阵疯狂的笑声中，【金】转化成了一副女孩的面孔，那是被他亲手杀死的落难者之一的面孔。

　　“小刺客，杀人需要优雅，品尝着那份细腻的恐惧，用鲜血勾勒出死亡的色彩，用残忍注入艺术的灵魂，哇喔，这一份充满感情的艺术，你应该鼓掌了。”

　　【金】优雅的鞠躬，犹如一个被收追捧的闪星，接受着人海人潮般的赞誉，他淡淡笑着，一抹死亡的阴冷划过他的瞳孔，优雅的色彩中透着一道冰冷的杀意。

　　“你这种人一定会下地狱的！”

　　黑鸟眼疾手快，但是还是一不留神就被【金】割伤了胳膊，流下来的血液已经被【金】手中那把诡异的匕首吸收，他似乎变得更加容光焕发，精神越发饱满起来，特别是那双如同毒蛇的眼睛，更加寒芒夺人。

　　“这个世界讲究弱肉强食，只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才会下地狱，而我永远不会。”

　　【金】突然一击袭来，晃眼的刀光如同夜幕中闪烁的一点寒星，越发的逼近黑鸟眼前，快到黑鸟几乎无法做出闪避，刀光将至黑鸟也只能稍稍的偏过身，刀尖避开要害刺入他的腹中。

　　“抓…住…你了……”

　　黑鸟低下头，声音颤抖却异常的坚韧，他的浑浊的眼眸闪过一道精芒，双手死死抓住【金】的手，体内一阵内力翻涌起来，化作一股澎湃的力量冲破身体，两道两米长的翅膀挣脱束缚展开在虚空中。

　　“你个疯子！”

　　【金】见势终于感觉到了不妙，感觉到黑鸟身体里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力量，那股不断攀升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黑鸟翅膀的羽毛燃烧了起来，火羽开始凋零化作一滴滴火焰，连空气都为之一振。

　　“一起死吧！”

黑鸟嘴角的血因为伤势的加重不断涌出，不过他的气势却没有因此而减弱，反倒是解脱似的大笑起来，“这是【千鸟决】的最后一式【浴火焚身】，会爆发出体内全部的潜能，伤势越重、命悬一线，所激发出来的力量就越强！”

　　“你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金】感到了害怕，对着黑鸟咆哮道。

　　“没关系，能杀了你一切都值得了。”

　　黑鸟淡然的一笑，体内的力量越发升腾，【金】也因为承受黑鸟的力量而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

　　“啪！”

　　突然数道白羽如同夜幕流星一般破坏了黑鸟的力量，一股股温暖的星辰之力涌入黑鸟的体内，修复他的伤口，不过他的力量也因此流失，再也束缚不了【金】。

　　【金】冲脱出黑鸟的束缚，看了一眼来人的模样，狼狈的冷哼一声便化作一道黑影流入黑暗之中不知所踪。

　　黑鸟一阵气急，体内的真气被打乱，顿时一阵翻云覆雨般的难忍，一口热血直逼心头，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放了他？”

　　黑鸟看着【飞鸟门】的门主，脸上一阵不解，紧握着拳头，关节发出一阵阵微响。

　　门主洛羽是一位高深莫测的武者，据说拥有【璀钻级】的实力，至少也是七大暗影刺客的实力。

　　【璀钻级】的强者足以轻松杀死【华铂级】初阶的【金】，但是她却放走了【金】，这让嫉恶如仇的黑鸟感到了质疑和心寒。

　　洛羽将昏迷不醒的白鸟轻轻抱了起来，淡淡瞥了一眼伤势严重的黑鸟，不冷不淡的缓缓道：“【金】说到底也是刺客联盟的刺客，也是玄武国的一份力量，眼下斯特国与玄武国不断交恶，玄武国不能白白损失一位【华铂级】的刺客。”

　　“那么那些人呢？被【金】杀死的那些少女呢？又当如何处理？”

　　黑鸟头脑一热，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头，大声的质问起洛羽。

　　洛羽闭上眼睛，好一会一道麻木的冰冷一闪而过，冷眸中不起波澜，没有丝毫同情与怜悯，说出的话就像夜里的寒风，让人头皮发麻。

　　“弱肉强食，她们的存在于玄武国而言可有可无，就像外面种植的庄稼，少了一亩对于玄武国而言也无伤大雅，但是【金】不一定。他代表着刺客联盟的中坚力量，代表着玄武国无数把利刃之一，少了一把凶器就代表少了一份威慑力，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黑鸟一怔，突然间他的眼前变得不在色彩斑斓，这个世界好像被什么蒙蔽，让他的视力变得恍惚，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冲击着他的心灵，往日里同门那些恃强凌弱、那些狗仗人势、阿谀奉承的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部闪过脑海。

　　这个世界之所以阴暗，只是被遮蔽了光明，没有绝对的黑暗，也不会有绝对的光明。

　　“哈…”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好一个大局为重，好一个牺牲在所难免！所谓的正义只是你们当权者一把衡量利益的标尺，失去价值的人都会被毫不犹豫的清理！”

　　“敢问世间正义何在？公道又是否真的公道？”

　　黑鸟心灰意冷的站了起来，望向那个被黑暗遮掩、被夜色埋葬的世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原来光明不过是黑暗所披上的一层薄薄糖衣，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黑鸟！从今以后与【飞鸟门】再无任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