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灭的梦

回忆铺天盖地般袭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断冲撞伍六七的脑海，在愈合的伤痕下又重新刻下一道深刻的口子。

　　明明我有勇气带你逃离那虚伪的世界，而你却丢弃了那份重新开始的信念。

　　伍六七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或者他没有“醒来”，又或许他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直面这个让他困扰的世界，他的眼角深深陷入不断发着颤，隐隐有某些湿润的东西在流动、在闪耀。

　　“为什么！”

　　终于这股对命运的不忿，对曾经的悲观，对未来的消沉一股脑儿的挤入胸口大声发泄出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仇恨，有仇恨的地方就有刺客，刺客的一生是见不得光的，他们本身就是一把凶器，只能被掩藏在人世里，但是不管经历多久，也无法遮弥他们本性的嗜血。

　　伍六七那狭长的冷眸闪过一道冷冽的红光，顿时一抹令人胆寒的杀气扑面而来，即使力量尽数释放的黑鸟也无法抵御那股杀意，他的动作出现了几分迟缓，脸上竟闪过一丝惧意。

　　魔刀千刃代表杀戮，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腥风血雨，想要破除这个诅咒唯有以杀止杀！

　　伍六七抬起手，意念与魔刀千刃融合，数千片碎片化作天宇繁星，寒芒将至积蓄着更多的力量冲向黑鸟。

　　“绝息死境！”

　　黑鸟的力量先前被梅花十三消耗了不少，再加上伍六七暗中补的一刀，无论如何也不是觉醒的伍六七的对手，不过七大暗影刺客之间本来的实力悬殊并不是很大，只要他不想死没有人能够轻易杀他。

　　黑鸟的身体变得虚无起来，好像化作景象，燃烧的虚无黑焰变得更加诡异渗人，仿佛连虚空都能够焚烧殆尽。

　　黑鸟的心脏部分开始幻化，血肉翻滚如同烟雾一般开始蠕动旋转起来，一股股浓郁的死气从他的七窍和毛孔里渗出，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心脏部分被那股死气填满，形成一个运转的黑洞，将伍六七的【魔刃千羽】尽数吞没。

　曼珠沙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能逼出黑鸟使用最后的底牌，这可确实是难得一见。

　　黑鸟的面貌已经被死气侵蚀得面目全非，加上本来伤重奄奄一息的惨白面貌，更加显得渗人，他的身体飘向虚空，大吼一声周边的空气被一团团蔓延的死气侵染。

　　“柒！你很荣幸见到我真实的容貌！”

　　声音落下好似九天惊雷，带着灭杀一切生灵的力量滚滚袭来，黑鸟身上蠕动的死气变得躁动不安，就好像一场正在积蓄的浪潮，下一刻死气如同惊涛骇浪，尽数铺开冲向地面的伍六七。

　　面对如此遮天蔽日的强大攻势，伍六七镇定得有些可怕，他看着越发逼近的无尽死气，眼中的一抹猩红越发的深沉，瞳孔紧缩一团，好像染血的夕阳。

　　“你有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

　　伍六七心中荡起一道空灵的声音，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那道声音却依旧如此深刻，深刻到难以忘却，就像一个最真实的梦魇。

　　伍六七的眼眸一点点陷入灰暗，在那层深沉的灰之中仿佛沉沦着一个人，她一点点的被陷入到深渊中，而目睹一切的伍六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将她拉起。

　　撕裂的天堂幻化成了地狱，沉没了欲要将他救赎的天使。

　　黑玄冰刃的魔咒侵蚀着伍六七的身体，那霸道的力量却也意外的触碰了隐藏在伍六七体内那层禁忌，身体里好像打通了一个被堵上的缺口，一切失去的东西重新流了回来。

　　“你武功练的这么好一定有要保护的人吧？”

　　“我是一个刺客，只会杀人从来不会保护人。”

　　女孩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这时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金色的光晕布满她的脸，连同她的话都感觉这么温暖，“不，在我眼里你不单单只是一个刺客。”

　　…………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们玄武神殿不是一直想要取我的性命么？”

　　柒身负重伤，推开了正在给自己上药的女孩，咬着牙冷言冷语道。

　　女孩呆然抬起头，眼眶狠狠一抽直接扑在了柒的怀中，悲泣着：“我在也不是玄武神殿的圣女的，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再也不是了，你懂吗！”

　　“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我要喜欢你！”

　　…………

　　“抱歉了柒，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回来了。”

　　她的剑贯穿了柒的身体，她的声音也仿佛刺穿了柒的耳膜，世界在晃动，连同心中坚信的希望一同破碎了。

　　身体被一股秘法吞噬着，力量一点点被封禁，看着那些虎视眈眈冲上来的刺客，柒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力量汇聚到魔刀千刃里，柒引爆了最后的力量，却也没能挽回那个悲伤的结果。

　　…………

　　体内的秘法已经消散了，记忆连同力量重新涌入了伍六七的体内，这一刻他再也不是小鸡岛那个无忧无虑的伍六七，而是从前那个背负一切血海深仇与宿命的暗影刺客柒。

　　伍六七抬头看向虚空中黑鸟的真身，望着那个传说中禁忌的力量，他的眼中却是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更加平静冷漠。

　　“焚蚀之心……”

　　伍六七手上的魔刀千刃在不断颤动着，因为黑鸟释放的那股上古气息影响到了魔刀千刃，这股刻在骨子里血浓于水的亲密感让它很兴奋。

“又要一起战斗了。”

　　伍六七淡淡一笑，更加握紧了刀柄，而魔刀千刃也仿佛与伍六七心意相通，刀柄印刻的恶魔纹路闪烁着妖异的紫光，一股庞大的力量源源不断汇聚到伍六七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