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躲过巡逻的伪军，曹莹来到众人躲藏的地方。有规律地敲着门，刘远将她带了进来。孙鑫璞带着军统的人去探查日军搜查情况，所以在不站点内，曹莹也能安心和刘远交流。听着曹莹所能找到尽快撤离的方法，刘远沉默良久道

　　“既然人数有限，你和军统的人走吧！”

　　“那你们……”

　　“曹莹，你还要回中统述职，倘若你将你们寻来的撤退机会给了我们，孙鑫璞会怀疑你的。放心，上海还有我们的同志，我们能离开。”

　　曹莹还要继续潜伏，选择了革命的道路，他们必须将感情放在职责之后，刘远清楚，曹莹也明白。

　　“什么时候能走？”

　　“今晚就可以。不过，阿远，我还是不放心你们，所以我想多留……”

　　“不要多留，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恰逢此时，孙鑫璞回来了，曹莹将撤离计划告诉他。孙鑫璞也犹豫过片刻，可看着他手下的弟兄，他还是忙不迭让特工们准备撤离。

　　曹莹该回去收拾行李，刘远将她送至门口。重逢那天的喜悦还未消散，如今又要分离，克制的爱意终于爆发，刘远从背后搂住了曹莹。

　　“这次行动能见到你，我很开心。望你珍重再珍重。”

　　“我们一定要再见啊！”

　　刘远点着头，想着随时会出现的军统特工，他留恋地松了手，注视着曹莹在他眼前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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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司令部里，竹下俊坐在原先尹子安的办公室中，目光凝滞在她与小林惠子的合影上。竹下俊没有派人寻找尹子安，因为一旦派兵就等同于抓捕犯人，届时他要以什么罪名抓她？叛国罪？她本就不是日本人，间谍罪？那她就必死无疑，而且还会危害到小林兄妹乃至千叶真雄的性命。

　　竹下俊突然冷笑出声，笑声慢慢变成自嘲。他不怨尹子安所作所为，更佩服尹子安令他举步维艰。他不后悔当日救了尹子安，他想怨也只怨自己，现在一切皆是报应。

　　竹下俊拿起相框，指尖轻抚过照片中的尹子安，喃喃自语道

　　“如你回去依旧会穿上军装……战场上，千万别让我遇见你。愿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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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曹莹看着尹子安只带了一个照相机盒子，好奇问她难道只带走这个。尹子安目光停留在盒子上，眼神逐渐碎裂，直至黯淡。她拿出盒子中只印出的一张照片递给曹莹。

只是看到照片的一瞬，曹莹双瞳剧烈收缩着，眼底似乎能喷烈火一般，手不由自主地打着颤。照片上是将刺刀捅向百姓的小鬼子，他们身后是满地的尸体。照片被捏的变形，曹莹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干涩难言。

尹子安接过相机盒子，它本没有多少分量，但在尹子安心中它好似有万斤之重。

　　“我想我带了很多东西，这些足够了，其余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