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相思诺（6）

裴连清又一城一城地攻克下大周的城池，直让大周朝野震动。

不断有口诛笔伐者，言这都是朝阳公主的过失，为的是当日婚礼她没有彻底将裴连清诛杀。

曾经有段时间，她不敢外出。

朝阳公主的车驾走在当街会招人扔石子。

百姓认定是朝阳公主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联合大臣上书圣上要处死朝阳。

从前最受爱戴的朝阳公主，从那刻开始已经声名狼藉。

恰逢楚国来使请求联姻。

圣上为了取得楚国军队的支持，也为了保住朝阳的命，就要将她嫁予那残废的二皇子。

可那二皇子本就荒诞，更因为残疾之事极恨大周。

是太傅之子顾清之，念着同门情谊，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在殿上截了亲。

他自言对朝阳情根深种，还称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无法再嫁去他国。

朝阳与他见过不过寥寥数面，他因着师从同一师傅的原因，救我于水火。

顾家三世公卿，美名遍天下。

顾清之带着族中长老亲自去城中解释裴连清的归来和朝阳公主绝无关系。

朝阳是借着顾清之的光，方能立足大周。

他家中已有贤妻，只是因为出身青楼，族人没有对外宣布，但她见过那姑娘，着实清润可爱，怀孕的亦是她。

这些年，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朝阳不过是虚顶了个名分，也常常想着办法，要将这正妻之位还给那个姑娘。

朝阳沉睡的愈频繁，胡思乱想的时间多。

裴连清在殿中待的时间却愈发长久起来。

时常朝阳醒来，他就端坐在案前批阅奏章，那个从前只知舞蹈弄剑，风花雪月的少年，如今竟也能耐着性子看几个时辰的书。

也正如此，有些前朝大殿才能听到的话，也渐耳中。

殿外有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喊，是前朝的老臣王司仪，语气正义凛然。

万能人物“臣泣血以鉴，朝阳公主虽为大周之嫡公主，然其德音失常，胸无大义，望陛下下诏处死，还我大周清明之声！”

在他们眼中，朝阳公主没有殉国，反被养做舞姬，不懂廉耻，丢尽大周人的气骨。

朝阳胸中如火焚烧，不觉吐出一口黑血来。

裴连清定是十分痛快吧，朝阳最想守护的臣子，请求要她的命。

正批阅奏折的裴连清，竟有几分的慌乱，急忙示意侍卫出去制止。

万能人物“属下死罪！”

殿外有将领请罪道。

裴连清“自去领五十军棍！”

他显然是压制了怒意。

他为朝阳擦拭了血迹，眼中压抑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而后步履匆匆而去。

朝阳“裴连清，如今朝阳公主四字，已沦为天下笑柄，你可曾满意呢？”

不多时，裴连清又端了那黑乎乎的药进来。

他的左手绑有绷带，隐隐渗出鲜血，联想到他体内的百解丹。

原来他给朝阳的药中都掺着他自己血。

朝阳“这药我不喝！”

他的眼眸低垂，薄唇清起，竟是难得的温柔。

裴连清“朝阳乖！喝了就会好的!”

修长如玉的手指将一小勺的药递至嘴边，药的苦味蔓延至鼻尖，他的手掌还有鲜血的痕迹。

朝阳眼中的泪不自觉地就滴下来。

朝阳“对不起”

忽然，裴连清说道，俊冷的脸上有几分隐忍。

裴连清“无妨，我已经习惯了。”

朝阳不愿他多待，便拿起药一饮而尽。

裴连清以为朝阳还是从前那个最重美名的公主。

朝阳没有看见他看着她，眼内闪过的一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