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合着他这人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好过啊，说是慢慢痊愈，本来说是要死不活，现在直接加速去世。”出了白家曲暇的嘴就没有停过。

“你呢，你也要去吗？”尹或忽然问他。

“什么？”曲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也去吗？伏泽。”尹或重新说了一遍。

“你是我兄弟，我当然要陪着你了。”曲暇伸手揽住他。

“你刚才也听见白念蘅说的话了吧，上次我父亲那么多人进伏泽，没有一个人回来，你不怕吗？”尹或面色凝重问他。

“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担心我会有事。”曲暇笑笑：“你是得福嘛。”

“对，我是得福。”尹或看着他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回到家，尹母正等着他吃饭，尹或没有说话洗了手坐在桌前，尹母给他盛了饭，尹或看着她，从前父亲在的时候母亲脸上的笑容和温柔从来没有变过，可是如今发生的一切让她变了一个样子，像一个机器，整天工作于家族企业和应付长辈之间，

“那个……妈”尹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用筷子戳着米饭，忽然又停了下来，因为母亲教过他不能用筷子戳饭。

“怎么了？”尹母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夹菜。

“我有一个朋友，想约我出去旅游。”尹或说。

“你除了曲暇哪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尹母淡淡地回答。

“我……”尹或被噎了回去。

“你要是真想去就去吧，我知道我拦不住你，这么多年的拉扯我也累了，你要是半年内不能安全回来我就把家产打理打理找个安静的地方给你和你爸一人立一个坟守着。”尹母吃了一口饭，面色从容，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对不起……”尹或不知道该说什么，道了一句对不起就埋头扒饭，低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大半，他知道这样对不起母亲，可是他也不想放弃寻找父亲，就算他已经遭遇不测，也总有人带他回来不是？

“用不着对不起，你不是个坏孩子，从小到大是我管你太紧，而你也没有让我操太多心，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尹母说完慢慢起身离开了座位，桌子上的菜动都没有动，尹或嗓子苦涩肿痛，咽不下去。

三天后，尹或和曲暇穿着黑色冲锋衣背着背包在指定地点等白念蘅等人，曲暇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不说早点到吗，怎么这俩人还没来？”

“我早就到了。”身后传来带着冷气的声音，曲暇转头正对着枣丫头那双金色的眼睛，吓得朝后面仰去，尹或赶忙抓住了他。

“你在你怎么不出声啊。”曲暇拍了拍被吓坏的小心脏责怪道。

枣丫头没再说话，尹或看了看他，同第一次见面时穿的大差不差。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众人面前，车窗降下，白念蘅戴着墨镜示意众人上车。

“按行程我们要走多久啊？”曲暇询问。

“不除去路上停留，大概需要十天时间。”白念蘅回答。

“挺远啊。”曲暇点点头。

“伏泽没那么容易去，我们还要找一个村子，杜么部。”白念蘅回答。

“你看起来有二十五吗？该不会比我和得福大吧，看起来不像啊。”曲暇继续问。

“我二十四，被带去伏泽的时候我正好六岁，你家得福十岁，尹叔叔跟我讲过。”白念蘅手握方向盘扔过去一瓶水。

“我们渴了自己会拿，你遵守交规，认真开车。”尹或接过水递给曲暇。

“我不喝，等会憋不住。”曲暇摆摆手。

尹或又将水递给枣丫头，枣丫头看了他一眼，接过水点头致谢，随后放在了自己身边。

“二十四！年少有为啊？”曲暇一脸不可思议，看着白念蘅比自己高很多的个子和那股子气质感觉比自己和尹或还要成熟。

“从我爸回不来我就被推崇为家领，一直到我大学毕业，才开始接手家务。”白念蘅解释，看了一眼后视镜，一眼就瞥到了安静坐着的枣丫头，随后从摸出一副墨镜扔了过去：“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