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夏婷的那条信息并没有被Adem看见，此时的他因为这几天的劳累和与Carlota勾心斗角导致的心累而酣然入梦。与Adem不同的，Joyce现在完全没有睡觉的心情，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他还依旧没找到关于那个女孩的任何信息。笔记本的屏幕都要叫他看穿了，各大学校的官方网页也要被他翻烂了，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可恶，这姑娘在学校存在感这么低吗？”Joyce愤怒的敲了一下桌子，随后仰头靠在椅子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念书那会儿经常有活动经常能上学校网站啊。就算在学校不太出名，那也能在合照里上一个镜吧！”Joyce气愤的嘟囔着，完全没有心思继续他枯燥的工作。站起身，拿上一包烟和火机直奔花园的亭子。

晚上的花园安静祥和，站在小亭之中还会有阵阵花香裹挟在微风中飘来，也带走了Joyce的些许痛苦。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上一口，全身的细胞好像都得到了放松。Joyce舒服的坐下，轻轻倚在座椅靠背上，与夜晚不知名昆虫演奏的乐曲融合一体。

“在楼上就看见你在这抽烟。”突然一阵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和谐的平衡，沿着声音望去Carlota站在那里。

Joyce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这鞋有点眼熟啊。”

“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Carlota并没有回答Joyce的问题，她只想知道她要的东西到没到手。

“我新买的，你来一根?”Joyce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面带笑意的又拿出一根烟向Carlota的方向递出去。

Carlota皱了皱眉，从Joyce戏谑的表情里，她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你快点查，我的时间很宝贵。”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根本没注意到Joyce的笑容逐渐凝固成苦笑最后消失的过程，Joyce自己也没注意到那本来要递出去的烟已经被他攥变形，像极了枯萎的海草。

Carlota走后，Joyce掐灭的手里的烟将它们都进垃圾桶中之后又回到了亭子里坐着。但任凭他如何摊倒在椅子上都再也无法融入一片和谐之中，他掐了掐鼻梁起身离开又回到了电脑前。由于这几天看得照片实在太多，让本来就有些分不清亚洲人脸的Joyce更加脸盲，眼前不断划过的人脸好像都一模一样。不知是逐渐脸盲的烦躁还是刚刚Carlota的冷漠，他躁动的心再也无法安宁。

“求求你了，快点现身吧。”Joyce自言自语，泄愤一般的拍了一下键盘，无意之间点出了一个网页，是关于初中生竞赛的报告。

Joyce已经没有任何的耐心了，刚想要关掉网页突然就停住了手指。他看着合照照片若有所思，点开大图放大观看。虽然感觉合照上的人长得都一样，但是总是感觉其中一个女生身上那身衣服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Joyce看着那身衣服瞠目结舌，对，他想起来了！那身衣服他弟弟也有一件!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天他们两兄弟去买衣服的时候，Adem买下的那件，和照片上这个是差不多的设计，但是颜色不同。虽然Joyce已经几乎失去了辨别人脸的能力，但是他还有辨别衣服的能力。他赶快放大图片，又把之前找到的照片放在旁边对比。可能是年龄增长导致面容改变，照片上两个人在Joyce眼里并不相像。但是Joyce还是觉得，这个女孩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或许吧，应该查查她那件衣服。”Joyce试图识别那件衣服的牌子，但是因为放大倍数太高导致衣服非常模糊根本没法AI识别，更别提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那就看看Adem那件衣服的设计师有没有设计过她这样的衣服了。”Joyce信心倍增，感觉自己胜券在握，成功近在咫尺。不过，突然之间Joyce忘记了Adem那件衣服是哪个设计师设计的了。

有的时候，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这一次Joyce就被捉弄了。感觉很熟悉的名字，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好像他的大脑故意整他，故意的不给出想要的答案。坐在那里的Joyce从如释重负又变为气急败坏，但是任凭他抓破头皮也想不起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就好像坐在考场上的考生怎么也想不起来知识点一样。Joyce低吼一声，栽倒在床上，把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希望用枕头来吸纳自己愤怒吼叫发出的声音。

“可恶!”Joyce突然又愤怒起身，打开自己的衣柜，一个个的回忆衣服的设计师。但是不管他回忆几遍，发现都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位设计师。他根本没买过那个设计师设计的衣服，不停的重复别的设计师的名字，导致那本就想不起来的名字变得更加遥不可及。他把衣服又胡乱塞回衣柜，让自己跌倒在床上，就这样昏昏沉沉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失眠的Joyce早早的坐在床上，望着还在桌上待机的笔记本若有所思。他走过去把笔记本充上电然后开始了自己想了一晚上的笨拙计划。

他轻轻走出房间，因为还太早家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细微的鼾声。Joyce蹑手蹑脚摸近Adem的房间准备偷偷拿走那件衣服。开始进行的很顺利，脚踩在木板上吱吱呀呀的细微声响只引得Adem轻轻翻了个身。Joyce吊着一口气，沿着墙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躯，平时让他引以为傲的强壮身躯如今变得十分碍事。终于他挤到了衣柜旁边，Joyce双手颤抖，开心的打开衣柜，没发出一点声响，正要伸手进去翻找。

“哥，你在干什么？”

一瞬间，Joyce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定在原地他不敢回头，甚至祈祷这一切都是梦。但是是祸躲不过，Joyce还是故作镇定的回头，对上了弟弟的眸子。虽然刚刚睡醒，但是Adem的眼里依旧闪着凌厉的光，让一切虚伪都无处遁形。

“我今天要出去办事，昨天衬衫脏了想借一件你的。”Joyce抑制住自己的心虚，客气的向Adem解释。

“你要哪件我帮你找。”Adem一下从床上支起来，冷静的来到衣柜前开始帮哥哥找合适的衣服。

Joyce静静的在旁边看着，一抹淡蓝突然出现在眼前。“要不就这个吧！”Joyce赶快抓着那件衬衫瞄了一眼标签 。

“这件还是算了吧，太休闲了，再说你应该也穿不下。”Adem突然有些慌忙，拿回衣服就再塞了另一件给哥哥然后送客，一气呵成。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信息的Joyce自然没有在意弟弟的异常，反倒是庆幸自己能被快点放出来。而门后Adem确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Adem单手抚额，刚被吵醒的睡意和起床气在那一刻全部都被紧张取代，占据了他的大脑。看着手里淡蓝的衬衫，Adem轻轻整理一下小心的放了回去，不舍的关上了柜门。

“如果有一天能不用背着你穿该多好。”Adem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那个相隔千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