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夏婷拭干自己的眼泪，眼珠在眼眶中旋转几下希望可以让自己得眼睛看起来不那么红肿。

“早就已经习惯了吧。还介意什么呢？”夏婷想着，从床上下来在医务室里踱步。看着苍白的墙上那个年代久远却依旧辛勤工作的时钟，那因陈旧而发出的咔哒声让人心浮气躁。看看时间，离下课就还有15分钟。下课了，就可以回去了，夏婷和赵怡都可以回去了，可以回去那个沉重压抑的地方了。

伴着时间流逝的声音，下课铃从那个破旧的音响中含糊传出。夏婷脸上没有表情，轻轻打开门又合上，为了避免回教室被一顿臭骂。她并没有等赵怡，一个人逆着下楼抬饭的同学们上楼，她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教室里并没下课，于是上楼梯的动作也从容不迫。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严厉又冰冷。夏婷被吓得停住了，缓缓转过身去。那张熟悉的脸凝固在了夏婷的瞳孔中，那是她的班主任，是那个把她打倒却连歉意都没有的人，但同时又是她最敬仰的人。

“我回教室。”夏婷了解自己的老师，所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回答了她。

“回教室你不会走快一点吗？这么不想回教室!”老师大声的吼夏婷，让其他班下楼抬饭的同学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自觉的避开了那条楼梯。

“对不起，老师。”夏婷这时别无选择，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当作狡辩，那还不如直接认错。她低下头，抿起嘴唇，目光也跟着下移，手指扣在扶手上恨不得抓碎它。

老师也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稍微缓和。“快点给我回去!”她只丢下一句话就从夏婷旁边走过。

“好的老师。”夏婷轻轻的回复一句，她并不指望这句话会被老师听见，双目无神的立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

“小婷，你怎么了？”赵怡上楼看见站在那里没有表情的夏婷吓了一跳，赶忙上去询问。

夏婷被赵怡一叫，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啊？怎么了？”

“你怎么了？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赵怡担心的询问着。

“我没事，休息这么久已经好多了。”夏婷故作轻松的回复赵怡，并且露出了可爱的微笑。

赵怡松了一口气，“那一起回去吧，中午要好好吃饭呀！”说罢，揽上夏婷的胳膊和她一起上楼。

回到了教室，第四课的老师刚刚从教室里离开，教室前面，同学们有条不紊的打着饭。夏婷和赵怡跟在队伍的后面，又如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

夏婷拿了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课桌上的书本之后开始吃饭。每天的午饭都比前一天的难以下咽，但是夏婷也没有别的选择。用勺子慢慢的吃着，艰难的咽下。

“你们怎么这么墨迹，这都下课多长时间了，还有没打完饭的，下课都干什么了！”突然后门附近传出大声的怒吼。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好几个度，只剩下勺子刮在餐盘上的声音。老师也没有继续说话，这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所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是老师愤怒的把晨考卷一股脑丢在地上，又把桌上其他本子弄掉的声音。周围的同学默契的停下吃饭，在地上整理那些试卷，然后开始分发。

“我让你们发了吗？给我收回来!”老师发狠的跺了一下脚，那些发卷的同学彻底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得收回同学的卷子再把所有卷子整理好摆在老师眼前。老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却又气场十足，那些下地的同学也赶紧回到座位继续吃着饭。教室里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的越来越奇怪。一些同学赶快吃了几口冲到前面倒饭然后离开教室，赵怡也这么做了。但是她却成了老师的出气口。

“你还有脸吃饭?吃的还挺香啊!”老师边说边大步走到了前面，一掌拍在赵怡的肩上。赵怡没站住，向后退了几步。而老师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把赵怡逼进死角。如同瓢泼大雨一般的话语灌进赵怡的耳朵，坐在教室里的人也坐不住了，一个一个都倒了饭，恨不得跑着离开教室。夏婷也被拉了出去，同学也怕老师看见夏婷把她一顿骂。经过教室门口的那一刻，夏婷还是回过头去，看见角落里垂下头去的赵怡，也看见那个她看过千百遍的背影。不知是因为赵怡被骂，还是因为老师的态度。她心里浮出说不出的难受与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