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成霜跑了上来，神色紧张，在看到成妈妈的那一刻，瞳孔一缩。
「妈？你怎么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家里就要翻天了。」她瞪着成霜，眼风凌厉。
成霜看了看我。
这时的我紧咬嘴唇，脸色煞白，蜷缩在床的一角，活脱脱一个被吓坏的小可怜。
他握了握拳，冷静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木盒跟眼珠，嘴角扯出一抹笑：「妈，你怎么又拿剧组的道具来吓唬人？」
成妈妈不语，瞟了我一眼，扭腰往门外走，用泰语说道：「你跟我出来。」
我闭上眼，将呼吸声压至最低，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你似乎很喜欢她？」
成霜怔了怔，道：「一时兴起而已。」
「一时兴起？」
她的音量拔高了些：「你的下属可不是这么说的！成霜，忘了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了吗？你想步他的后尘，死在女人身上？」
空气有几秒的凝滞。
成霜深吸一口气，道：「你放心，妈，我可不是爸那样的情种，她对我来说，只是用来消遣的玩物而已。」
「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成妈妈想了想，道：「明天，坤沙要来和我们谈一笔生意，他可是很喜欢中国来的女孩儿呢，既然我们这儿有个现成的，你就顺便带过去吧。」
意思是，要用我去做交易。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落针声。
良久，我听见成霜不带任何情绪地回道：「好。」
第二天，黄昏时分，成霜让我换衣服跟他出去。
「不用穿裙子，多穿点。」他特意交代。
我打开衣柜，找出了一件新的卫衣外套，连小票都还在，看日期，是我出车祸的前一天买的。
我穿上外套，下楼，装作惊恐不定的模样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只是出去吃顿饭而已，鱼儿，别害怕，我们很快就回来。」
他抱住我，轻轻揉我惨白的脸颊：「小雅，你在害怕吗？昨天那个，只是道具而已，我妈就是喜欢恶作剧，你不要当真。」
我点点头，埋进他怀里。
成霜，你的心跳得好快啊，你在紧张什么？
车开了一个小时，从干净整洁的高档社区，开进了乱哄哄的皇家大道。
穿过男女莫辨的人群，进入了一间酒吧。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大厅里灯光昏暗，到处是不堪入目的景象，即便我心理素质已经够好，也还是止不住恶心。
一群人迎了上来。
为首的那个泰国人，个子不高，上半身赤裸，穿着沙滩裤，脸上的油似乎快要滴下来，咧嘴一笑，便露出两排大金牙。
这就是坤沙。
成家势力已经很大了，但在坤沙面前，还是要客客气气的，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成霜带着我走进包房，坐在坤沙旁边。
可能是这里人多眼杂的缘故，他们俩并没有聊生意，一直在叙旧。
坤沙拍拍成霜的肩，叫他好侄子。
即便我已经穿得足够土了，他的眼睛，却还是时不时地瞟向我。
过了一会儿，成霜神色从容地将酒杯递给了我：「小雅，跟这位先生喝一杯，我出去接个朋友。」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好，你快去快回。」
我接过酒杯，用最天真无辜的眼神，目送他仓皇离去。
成霜，你不是想证明自己够绝情够狠吗？你怎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你真是懦弱得让我发笑。
一只手摸上了我腰。
坤沙不怀好意地凑上来，咧着大金牙问我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他的汉语很流利，不奇怪，泰国有很多人为了和中国做生意，从小就学习汉语。
我知道抗拒的下场是什么，无论心里多么厌恶，也始终甜甜地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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