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如做个纯臣，何必无谓争执

随后孔嬷嬷问：“你们都知错了吗？“

我们都回道：“知错了。”

孔嬷嬷笑了一下，说道：“都说知错了，我瞧着都不是真心认错。”

如兰思考了一下：“嬷嬷，今日都是我的错，四姐姐和六妹妹只是劝架的，和她们没关系，还请嬷嬷明察。”

“哦？既然五姑娘说是自己的错，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我不该和余家二姑娘打架。”

嬷嬷看着如兰说道：“今日的事我已经了解了，其实五姑娘，你的心思是好的，你也是为了保护盛家，那余家两个姑娘我说不得，但是你们是我的亲学生，我便说了；你就算为盛家鸣不平，也不该张嘴就是继室庶女的，须知祸从口出，日后要切记谨言慎行，今天的事就算你的心意是好的，我也要罚你，你可认？”

如兰说道：“我知错了，但凭嬷嬷责罚。“

随后明兰说到：“是我先去说余家二姑娘的，如果我忍下这件事，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还请嬷嬷连我一起责罚。”

我也说道：“今日的事，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拦住两位妹妹，一家子兄弟姐妹，不可厚此薄彼，还请嬷嬷责罚。”

嬷嬷沉默了几秒说道：“一家子兄弟姐妹，同气连枝，共荣共损，一人荣耀则全家都荣耀，一人丢人则全家都丢了人。今日五姑娘纵有不对的地方，但也是为着盛家，六姑娘今日也是想与那余家二姑娘讲道理才争辩的，四姑娘也要罚，否则便助长了那些置身是外的风气，今日的香约便都免了，不过手板是躲不了了。”

“来人，为姑娘们掌刑，今日姑娘们受罚的事不可外传，免得有损姑娘们的颜面。”

嬷嬷准备的很是齐全，这父亲就算是有心求情也无力啊！

打完后，我们便退下了，回到祖母院中，祖母和房妈妈为我们两个上药，明兰说道：“今日孔嬷嬷真是厉害。”

我也说道：“是啊，今日学了不少东西。”

祖母看着我们：“这挨打还挨出门道了？”

明兰说道：“孔嬷嬷早就知道这余家二姑娘嚣张跋扈了，我能看出孔嬷嬷并不想收留她，可她迟迟忍着不发作，今日我们一打起来，他才发作的。”

我又说到：“而且祖母，今日孔嬷嬷最值得我们学习的是，她早就准备了蒲团，连罚完后需要的冰帕子，也早早准备好了，我见父亲想为我们求情，硬生生地没好意思开口。”

明兰又说道：“是啊，祖母，跟着这样的嬷嬷，便是日日挨打我和四姐姐都愿意。”

祖母看着我们笑着说：“两个小滑头。”

第二日早晨，我们去教室后，见余家二姑娘没来，便松了口气。

我们上完课之后，听祖母院里的女使说，今日余老太太亲自上门，说是来向祖母和孔嬷嬷赔罪的；这几日这条腥鱼终于没再来了，课堂上都清净不少。

随后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孔嬷嬷到了日子走了，我们也回学堂上课了。

今日庄学究让我们讨论现下最时兴的话题，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他们为此事争得面红耳赤，只有我们三个在这一言不发，随后夫子问道：“为何三位姑娘一言不发啊，这五姑娘成日里最是活泼好动，今日怎的如此安静。”

没等如兰说，小公爷便说了：“这几位妹妹年纪还小，又不必科考，不用必须让她们发表意见吧。”

顾廷烨抬杠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几位妹妹心中早有成算，看我们争得面红耳赤的，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咱们呢。”

小公爷便也不好说什么了，谁知明兰说道：“顾二哥哥想说便说，何必扯上我们三个。”

如兰站起来便说道：“少管闲事少吃灰，且《大学》中早就说过，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大学》中早就告诉我们了，就算想管这个想管那个的，也要先自己学好知识再说，各位哥哥还是先修身养性，以待来日吧。”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说道：“不错，就范文正公来说，纯臣表率；更是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理想信念，这立嫡立贤，本就不是纯臣该深究之事，君子应将国家安危排在前，其他事情排在后。”

明兰更是添了把火：“贤于不贤，易于伪装，可嫡庶长幼便是一目了然，不必争执，庶子若是真贤德，便不会因为一己私欲毁灭家族，反过来说，嫡子掌权，若是能约束庶子，使其不敢犯上造次，也能永保昌盛，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不如做个纯臣，何必无谓争执。”

说罢如兰仰起了头，像是在说：“略略略略……”

这下我们三个小丫头把他们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只有二哥哥和三哥哥两眼放光，像是在说：“看见没，这三个都是我们的妹妹。”

庄学究听了明兰的话，更是开心说道：“想不到六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四姑娘和五姑娘也说到了点子上，不错，不错。”

庄学究又说道：“既如此，今天就不留作业了。”

然后便下学了。

长柏哥哥还将今天我们三个的表现说与父亲听，父亲更是说六妹妹见地不错，还说我和如兰也是一针见血。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科举春闱的时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