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中，苏晴听见心电图重新跳动的声音。
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她睁开眼，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围在床边。
“意识恢复了！”有人喊道。
苏晴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现实世界的病床上，另一半仍在王者世界的茶馆里。
她看见马超的银甲在数据流中碎裂，看见诸葛亮羽扇上的八卦阵图崩解，看见西施的珍珠簪子化作代码消散。
“让我回去......”她艰难地抬起手，腕间的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动。
“他们在等我......”
——
与此同时，茶馆的屋顶被撕裂，露出漆黑的虚空。
马超的冷晖枪插在地面，支撑着他逐渐透明的身体。
苏晴就那样在他们眼前消失，她比自己消失的还要更早。
诸葛亮正在用羽扇绘制新的阵法，但每画一笔，他的身影就模糊一分。
西施这是世界的尽头吗？
西施抱着碎裂的茶壶，珍珠般的泪滴在空中凝结成数据块。
孙尚香再也扛不动自己身边的大炮台。
马可波罗和兰陵王陷入了沉默。
戛然而止的故事让所有人都怅然若失。
可从前，他们分明没有半分情绪。
一刹那，茶馆开始崩塌，英雄们的身影化作漫天星辰。
——
三个月前，苏晴站在实验中心的投影屏前，看着哥哥生前的游戏数据。
那是他最后一场对战的录像，他选择的英雄角色李白在峡谷中舞剑，剑光如虹。
“我们相信，通过搭建意识桥梁，可以让重度玩家在虚拟世界中与已故亲友重逢。”
实验负责人指着数据流，“你哥哥的游戏数据还完整保存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苏晴签下同意书时，笔尖划破了纸张。
她太想再见哥哥一面，哪怕只是在游戏世界里。
所以她签下了选择了这项还未完全成熟的实验项目。
带着去见哥哥最后一面的心愿，却意外邂逅了那一大群人。
这段时间，她的意识在王者世界和现实世界来回穿梭。
她也怀疑过自己是否在做梦。
但那些肢体接触，那些真挚的情感，是多么真切。
苏晴静静躺在病床，回忆着那些点点滴滴。
又一晚，苏晴在病床上睁开眼，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抬起手，看见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银光，那是冷晖枪化作的戒指留下的痕迹。
实验负责人站在床边，欲言又止。
苏晴却先开口，“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就连我身边的好友夏南、宇文逸、宋哥都是假的，对吗？”
负责人沉默着看向她，眼底是看不透的情绪。
“不。”负责人摇了头。
“你改变了那个世界。”
“因为你，他们觉醒了自我意识。”
“或许未来的日子，真的会有两个世界互通的时刻。”
苏晴望向窗外，天空中有星光闪烁。
她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痕迹，仿佛还能听见马超的声音。
"我冰冷的程序设定......"
苏晴笑着喃喃。
“生来就是为了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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