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感知减弱

自那天起，相柳便没有再找过雁回，这也渐渐提高了雁回随时待命的紧急心态，虽然日复一日他没有召唤自己，但手中的玉哨可是随时提醒着她，万一，哪天这蛇妖犯神经病找自己怎么办？得提前有应对措施，以防出了岔子。

即便已经与他生命相连，她不怕他动怒对自己做什么，但真发起火来，有这个东西她也怕抵挡不住啊！

相柳，还真是雁回从小到大第一个怕的人。

她在回春堂干活的这几个月，她赚了钱买了些换洗的衣裳。

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弟子，变成玟小六身边的得力干将。每次出诊她都紧跟其后，学习各种医学知识，感悟很多也收获很多。

冬春两季轮换，那名乞丐的伤在雁回和玟小六等人的悉心照顾下也愈发痊愈。

玟小六手拿一捆池边摘的雏菊，透过窗户见男子坐在床上，眉目一展，快步跑过去顺便将花插进床头前的花瓶里。

看眼他头部缠着的纱布，抬手欲势拆下。

玟小六“来，我帮你拆。”

见玟小六伸手，男子下意识别开头，一言不发。见状，玟小六新奇地喝一声。

玟小六“怎么？不乐意我帮你拆啊？”

男子紧了紧手，转头看向吊儿郎当的玟小六，眸中透露着不情愿。玟小六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他眼中的意思，很无语地一扬手道。

玟小六“行，那一会儿你自己拆。”

说罢，里屋方向传来一声响，令男子心口一滞，目光直视前方的发声处。

雁回“小六，水好啦！”

玟小六“哎！来嘞！”

玟小六回应后，转身朝里屋跑去，男子没多发愣，快步跟过去。

雁回见玟小六跑来，直起腰抬手擦了一下密布汗珠的额头。

雁回“试试，这温度怎么样？”

玟小六伸出手刚探水的表面，脸色一变，瞬间被烫的差点原地转圈。雁回一愣，男子此时恰好赶来，见玟小六面部扭曲，甩手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雁回“怎…怎么了？”

玟小六眉头微微皱了皱，哈哈笑着走到雁回身旁伸手一拍她肩。

玟小六“这水温还可以。”

雁回“我就说嘛，我试了好几次，就这次我最满意。”

一听雁回这句话，登时令玟小六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手上的疼还未彻底消散。

这雁回也未免太虎了吧！

听雁回这么说，男子微微扬了下唇角，走到浴桶前，刚下手一试，眉头蓦然一紧，连忙将手拿了出来。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雁回循声转头看向来源。

只见男子眉头紧蹙地看着被烫红的手，雁回一个激灵连忙走过去，询问。

雁回“怎么样？没事吧？”

男子眸色一转，眉眼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唇角扬着摇摇头。雁回刚低下头要看他手上的伤时，玟小六趁机连忙在周边看看有没有凉水，不然真的让那个男人下去，不得直接清蒸了。

一开始男子一直将烫红的手背后，雁回察觉可疑要进行查看，不管怎么样照顾了这么久她总得把他身上各处伤和隐疾都要清清楚楚，能治的就治，不能治的得对症下药缓解。

不然到时候那天突发死了，她不得白忙活了这么多天。

雁回也属实不想跟他玩躲找的游戏，直接摊牌，双臂交抱审视地看着他。

雁回“伸出手，我看看。”

这声音一出以及这气势，男子的确怔愣了几秒，随即乖巧伸出手在她面前，雁回无奈一撇嘴刚低眸一看，瞳孔骤然扩大。

雁回“这……被烫着了？”

雁回不可置信的眼眸抬起望向他，男子可怜巴巴点点头，这令她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

雁回（不对啊！明明这水温是我亲手试量加的，怎么可能会烫伤人呢？）

但转眼一想，刚才玟小六抱着手原地打转面目狰狞的样子，眼中滑过一丝惊慌。见她这般模样，男子捏紧手抓衣布的力度，张了张嘴想开口给她解释，可嘴上的话语有自己想的那样流利，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

还没待男子把嘴边的字说出，雁回转头看向俯身寻找东西的玟小六身上，快步向他走过去。一时间男子的手一落空，想要去挽回，可只剩一缕气息。

男子抿紧唇，缓缓收起。玟小六侧起头看到两桶满满当当的凉水，紧锁的眉头舒展，悬着的心落下。

玟小六“幸好还有凉水。”

雁回“小六。”

玟小六身子一僵，听她这语气好像有些不对劲，直起腰转头看向她。雁回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雁回“跟我出来一下。”

玟小六顿了几秒，一脸严肃，点了下头。随即雁回转身径直推门离开，男子看向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雁回，眼眸滑过一丝隐晦的情感。

玟小六随后将几桶凉水倒进浴桶内，调好水温，走到微低着头的男子身旁，拍了一下他肩，男子目光稍抬看向他，玟小六指了一下不远前的浴桶，说道。

玟小六“从今天开始，你就能正儿八经地洗澡了，你先洗着，我出去有点事儿。”

男子淡淡扫他一眼，一脸平静，稍稍点了下头。玟小六见怪不怪地一抿嘴，毕竟这人整日整夜都是雁回忙前忙后照顾的，跟她亲近，不足为怪。

玟小六放下手转身快步走出房间，男子缓缓转身看向门口，眸色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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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坐在庭院的木椅上，仰着头心事重重地望向碧蓝的天空。这时听到身后方传来的脚步声，雁回眸光颤了颤，缓缓低下头，直至身旁的木椅被人坐下，她才抬起头。

玟小六“回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雁回叹了一口气，眉头一皱，没吭声。沉默一会儿，她转头看了玟小六一眼，想着刚才的事情，疑问。

雁回“小六，我问你个事儿啊！”

玟小六点了下头。

玟小六“你说。”

雁回即将开口，转眼留意到不远前裁药的麻子和串子，以及来回走动搬弄药材的老木，垂下眼眸，向玟小六招了下手，玟小六会意，将耳朵凑近。

雁回压低嗓门，轻声道。

雁回“你给我的那个蛊虫一旦种下了，会怎么样？除了性命相连，还有什么作用？”

玟小六稍稍抬眸思索不久，转头看向她摇摇头。

玟小六“还有痛感，就没了。”

雁回“真的？”

雁回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玟小六坚定一点头。

玟小六“真的。”

两人距离如此的近，在前裁药的麻子和串子动作一滞，抬眼看着他们，就像看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不久两人相视一笑。

老木将手中的簸箕放在一旁，转头就看到麻子和串子对着一个方向傻笑，出于好奇顺着他们的目光转身一看，蓦然睁大了双眼。

在老木的角度看去，好似雁回在亲吻着玟小六的脸，而玟小六却傻乎乎地望向她……

不禁一咂嘴，转眸上前连忙重重拍了一下串子和麻子的肩膀，顿时一个激灵双双转头迷茫地看向气势汹汹的老木。

老木“药材都剪完了吗？就知道偷懒了是不是？！”

麻子和串子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串子八卦地凑近老木看了眼前方的两人轻声道。

串子“老木，你说六哥是不是跟雁回姑娘真的有什么……”

还没待串子把话说完，老木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拍在他头上，轻微刺痛，串子下意识抬手捂住，老木看眼老实巴交看着他们的麻子，教训道。

老木“这是人家的私事，跟我们没关系，别多嘴。”

还别说，老木这一句话还挺奏效，串子和麻子看眼对方，无奈叹息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碌手头上的工作。

老木转眼看眼前方的两人，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雁回垂下眸，奇怪地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

雁回“那我的感知是怎么回事？”

玟小六“你把蛊虫？”

玟小六盯着雁回，扬了下眉。雁回叹了一口气，坦白。

雁回“我实话说了吧，我把蛊虫种在了相柳的身上。”

话音刚落，玟小六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雁回，嘴巴张大好似能塞下一个馒头。

玟小六“什么？！”

雁回紧忙作出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小点声。玟小六眉头紧蹙着，压着情绪的高涨，艰难的控制着嗓门的大小。

玟小六“不不是，你，你怎么……”

玟小六说到一半，开始手舞足蹈，雁回垂下脑袋。

雁回“有些情况我现在很跟你难解释清楚，但当时我是真的被逼无奈。自从那天，我总觉得自己的感知明显减弱，尤其是痛感和感知温度。”

雁回“你说，这跟我种到相柳身上的蛊虫有关吗？”

玟小六嘴唇一紧绷，扯了下嘴角一脸难色。

玟小六“嘶，这按理说不可能有这种关联啊？一般这种蛊虫除了痛感和性命相连，其他都很正常，为何在你这里就变了样啊？”

玟小六这一反问，令雁回很是头疼，明明是问他的怎么到头来还要问她啊？

雁回哭笑不得地看着玟小六。

雁回“小六，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啊？”

玟小六转了下眼珠子，一拍大腿。

玟小六“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查查。”

旋即站起身信誓旦旦看了她一眼，离开前还不忘对串子和麻子提醒一句。

玟小六“别偷懒啊！”

说后这才大摇大摆快步朝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雁回看了一会儿玟小六远去的背影眼眸微沉，转回头一手托起下巴，微微拧着眉，嘴巴微微努动着，满面愁容。

开始回想自己这些天连话本都不敢写的经历……

自从被赶出辰星山，她这一路走来不是缺钱就还是缺钱，但更可怕的是为了生计惹了不该惹的人。

得，现在好了，被九头蛇妖缠上了，逃也逃不出去……早知道见好就收的！

雁回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子，真的是不长记性。如果那天没有给他种蛊，今天自己的坟头都开始长草了。

雁回“哎！”